勿需担心,张居正绝对是会支持他的。这三层意思,王遂是理解了个通透。
其实杨宁本还想告诉王遂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够闹到皇宫里去,但后来却又将话止住了。
杨宁离京去草原前,隆庆眼看就要不行了,当时李贵妃内靠着冯保、外有张居正,逐渐揽过了朝政,但谁知道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妖道,用了“饮鸩止渴”的法子,暂时治好了隆庆的病,如今皇权又回到了隆庆手里,李贵妃已是借助不上,杨宁也是想到了此点,因此没让王遂闹得太大。
如今这事能依仗的,也就是一个张居正了,看来自己明日得上门拜访一下这位“千古名辅”了,虽说自己现在与张居正关系不错,但自己先后两次离京,大多数时间没在京城,现在回来了,还是得与其多亲近亲近才对。
至于英国公张溶,杨宁倒未放在眼里,明朝如今的公侯早已不复当初刚开朝时的那般风光了,这些世袭子弟袭封了祖宗的爵位,表面上尊贵风光,却并无多少实权,领的也大多都是闲差,就算这英国公尊贵显赫,如今也不过领了一个左军都督府的差事、另授了一个太子太保衔,这样的闲散国公,又如何能与张居正这样手握实权的内阁辅臣相比!
送走了王遂等人,杨宁夸了岳风一句,回头却看到张长根望着他的神情与刚才又有不同,有高兴、有感激、有兴奋,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杨宁呵呵一笑道:“诸位,干嘛这样看着我,大家快进屋吧,这外面冷死了,咱们大家伙继续喝酒!”
“好,继续喝!”张长根高兴吆喝一声,招呼众人进了屋。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屋内热气跑了不少,张长根立刻命人挡紧了屋门,又向灶洞猛加木柴,不一会屋子里又暖和了起来。
刚才站在屋门处看着的几个妇人正在向一帮老幼妇孺讲着事情的经过,随即一道道感激与敬畏的目光向杨宁望来。
杨宁浑不在意,与众汉子重新坐了,张长根示意倒满酒,端起酒碗当先对杨宁道:“公子,前番你赠银助我等度日,今夜又抓了地痞狗官,为我们大家伙除了大害,此番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齐齐敬公子一杯!”
“长根叔太客气了,那样的地痞狗官早就该杀!”杨宁恨恨地说完,与众人一块干掉了碗中酒。
抹净嘴边的酒水,张长根又道:“公子,我等都是粗人,巧话也不会说,我张长根代表大伙向公子说一句,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等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咱们这伙子人别的本事没有,却都还有把子力气,会两下拳脚,只希望公子别瞧不上眼就好!”
“长根叔可又是谦虚了,刚才你们诸位的身手,我杨宁可都看在眼里,虽然我不懂武功,但却也能看出诸位功底深厚、身手不凡……!”说到这里,杨宁心下一动,沉吟了一下才对张长根道:“长根叔,虽说现在那群地痞都解决了,南城兵马司也绝不会再来寻你们的麻烦,但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又是拖家带口、扶老携幼,可有想过后面如何打算?”
张长根神色一黯,无奈叹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咬着牙熬下去了,等熬过了这个严冬,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定会好过许多!”
杨宁摇摇头道:“老这么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爷们汉子身子骨扛得起熬,可这些老人孩子,又能有几个熬到明年开春?”
张长根和一众汉子默然不语,神色沉重。
杨宁见状,犹豫着开口道:“长根叔,其实我倒有个提议,只是——,只是怕诸位会误会我杨宁看轻了大伙儿……!”
张长根立刻道:“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可以说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公子给的,公子有话,请尽管讲,我们又怎敢怪公子!”
杨宁沉吟一下,最终开口道:“其实是这样,我在东安门外有一处皇上赏的大宅子,如今人丁稀少,刚才我见大家伙的不凡身手,想……想请诸位去做个护……护院,这样大家伙连同家眷也都能有个住处落脚,还能领些银钱养家糊口,只是让大家去做我的护院,有些……,有些鲁莽无礼了!”
张长根一听,满脸激动道:“公子,您、您这又是在给大家伙找饭吃啊,又哪里来得鲁莽无礼啊!公子只要不嫌弃我等乡下人粗手笨脚,我们大家伙从此誓死追随公子,为公子效力!”
“誓死追随公子,为公子效力!”众汉子也齐齐应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