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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杨宁满脑子都在回荡着文紫嫣的这句声音,随即,他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一个踉跄,旁边的三虎子眼疾手快,猛地上前扶住了他,才使他不至于摔倒在地,然后三虎子又顺势将杨宁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呜……,为什么会这样,乐子哥,你快醒醒,醒醒啊……!”旁边的水灵失声痛哭,猛地扑向小乐子,伸手摇晃着他,韩玉娘和迎儿急忙上前拉起了她,温声劝慰着。
水灵的哭声惊醒了陷入痴呆中的杨宁,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文紫嫣道:“你为什么说乐子没救了?你凭什么说乐子没救了?你、你……,是了,定是你医术差劲,对,定是如此,向忠,向忠,快,快去请太医,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请到这里来,快去!”
此时的杨宁目光骇人,神色几近疯狂,向忠竟被他抓住猛地一下推出去好几米远,撞在了门口的张彪身上。在场众人从来没有见过杨宁露出如此可怕神色,不由都是心下惶然,而文紫嫣站在咆哮地杨宁面前,更已是面色惨白,娇躯颤抖着,紧咬着贝齿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永宁公主强忍着心中惧意,挺身上前拦在他们二人中间,柔声对杨宁道:“杨宁,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文姐姐的医术冠绝京城,太医院也再没有医术强过她的太医了,你怎能如此说她?小乐子受的伤确实太重了,若是能治,大家谁又愿意看着他死去?本宫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可是……,我们大家……同样也很心……心痛啊!”说到最后,永宁公主眼中已是泛起了泪光,语声哽咽。
杨宁被永宁公主一番话,说得脸上神色缓和了下来,但却变得痴痴呆呆道:“不、不、不!你们没人能体会到我的心痛的,小乐子是我杨宁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在草原上,若不是他,我早死了七八回了……!”
此时的杨宁就像一个晚年丧子的老妪一样,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样子看得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不忍神色,永宁公主与韩玉娘等女子尽皆失声哭了起来,而水灵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在场之人,除了杨宁,顶数她与小乐子最亲,自小患难与共的玩伴儿就要阴阳永隔,此刻怎能不让她伤心欲绝!
“……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也不会死的,上次在草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走火入魔,但却靠着自己给自己疗伤,依旧挺了过……咦……?”呆呆地念叨到这里,杨宁突然神色一震,随即涌上一丝狂喜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快快,紫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小乐子清醒过来一会儿,他会自己给自己治伤的,你快想想办法!”
文紫嫣的手被杨宁攥得生疼,她强自忍住了,对杨宁道:“你、你先放手,让我试试……!”
“好好好,你快试、快试!”杨宁急忙将文紫嫣拉到病榻旁,连声督促。
永宁公主擦了擦眼泪,走上前去,将杨宁往后拉了拉道:“你往后一点吧,不要干扰了文医官!”
杨宁立刻听话地往后站了站,但仍然抻着脖子瞧着文紫嫣。
文紫嫣静了静心,自随身带过来的药箱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皮囊来,皮囊里插着一排排金灿灿的金针,随即她又取出一支颜色几近透明的蜡烛点燃,将一根根金针放在火焰上烧了起来。
“将他的上衣脱掉!”文紫嫣淡淡吩咐一声。
“我来!”杨宁立刻答应一声,抢得比谁都快,上前便为小乐子解开了衣服。
小乐子穿得十分单薄,只有外面一件青衣及一件白色贴里内衣,当这层贴里内衣被杨宁解开时,所有人不由都倒吸一口凉气,迎儿更是忍不住惊叫一声。
小乐子瘦骨嶙峋的上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剑、箭簇疤痕,有的是旧伤,有的则是新伤不久,有的伤口皮肉还外翻着,让人触目惊心,不过这些新伤却都没有往外溢血,彷佛冻住了一般,结了大块的血痂。
杨宁知道,那些旧伤痕是在与赵全手下那些蒙面高手搏斗时留下的,而那些新伤之所以没流血,应该与小乐子所练的《碎玉宝典》有关。
在小乐子的胸口位置,赫然还有一个巨大的手掌印,那手掌印就彷佛印在小乐子身上一样,颜色呈青黑透紫,显得十分妖异骇人。
看到这个青黑色手印,杨宁便知道,小乐子身上这些个刀剑外伤并不可怕,真正引起致命的,正是这个巨大的青黑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