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杨宁对永宁公主三人道:“我看咱们还是别玩儿这个了,玩到现在觉得没意思了!倒不如我来教你们一种更有趣的玩法,保准比这个有意思得多,如何?”
“杨宁,你别耍赖,下把该我坐庄了,你却不想玩这个了,不行!”迎儿当即表示了反对。
永宁公主却道:“真有更好玩的,那咱们就换,说实话这‘打马吊’我也有些厌了!”
“我也是!”文紫嫣跟了一句道。
杨宁瞥了迎儿一眼道:“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好啦,下面我就来教你们一种非常好玩儿的游戏,名字叫做‘斗地主’!”
永宁公主一笑,“斗地主?这名字倒是有趣,它……!”
没等永宁公主说完,马车这时却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周和的声音,“禀杨公公,此刻已到午时,请公公下车用饭!”
杨宁一愣,随即笑道:“有好玩的玩着,这时间过得就是快,不知不觉已到午时了,正好,我肚子饿了,咱们下车吃饭,吃完饭我再教你们玩儿这‘斗地主’!”
永宁公主几人纷纷点头,尤其是迎儿,叫嚷了这半天,她早就饿了。
几人相继下了车,杨宁则是被小乐子抱着放在了随车带着的木轮椅上。
杨宁四下望了望,却见此时车队所处的是一处镇子的头上,路旁是一处规模中等的驿站,驿站大门门楣上写着“沙河驿站”四个大字。
正在四下打量,张居正却领着一众随行官员,自前面马车处行了过来。
这些人里面,张居正是唯一一个知道永宁公主随在杨宁身边出行的,本来杨宁想完全保密,但这些官员里,张居正只有张居正见过永宁公主面目,若是连他也瞒着,一路上未免多有不便,因此杨宁索性就在出发前偷偷告诉了张居正,把这新晋首辅吓得够呛,得知这是经过李太后同意的,他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吩咐加强了杨宁马车旁的人手警卫。
来到近前,张居正先是以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向永宁公主打过招呼、问过安,才对杨宁和文紫嫣道:“公公,文医官,这一路行来感觉可还好?”
察觉到众官员眼里的一丝玩味和笑意,杨宁哪还不知道他们肯定都听到了自己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不过他却也不在乎,堂堂的内监大员、东厂厂督,玩个牌又算什么,而且这件事,杨宁身为内监玩得,张居正和众官员身为朝廷命官却是玩不得的,这也算是做太监的一点好处吧!
杨宁当下欣然点头道:“还凑合,就是这脚伤有些麻烦,不过多亏了文医官一路精心照顾!”轻飘飘一句话便解释了为何文紫嫣是从自己马车上下来的。
张居正微微一笑道:“好叫公公知晓,如今咱们已进了昌平县境的沙河镇,昌平县令孙大人已等候咱们多时了!”
张居正话音一落,身后众官员中便闪出一位矮矮胖胖的七品中年官员,对杨宁行礼道:“下官昌平县令孙六斗,见过杨督公!”
这孙六斗名字有意思,人长得也有意思,个子不高,吨位却不小,脸上也是肥肥胖胖,一双豆粒大小的眼睛都快要被挤没了。
“孙大人辛苦了,我等此次奉圣命来昌平,少不了要麻烦孙大人了!”杨宁客气地道。
“公、公公客气了,能为公公和首辅大人、及各位大人效劳,下官荣幸之至!下官已在旁边驿站中备好了几桌水酒,恭、恭请公公和各位大人赏光!”对于杨宁的和蔼态度,孙六斗显然十分激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脑门子上也见了汗。
杨宁将目光投向张居正,问道:“首辅大人的意思是——?”
张居正笑道:“既然孙大人一片心意,那你我就赏个光吧!不过孙大人咱们可有言在先,不准弄得太铺张了,一般饭菜就好!”
孙六斗一楞,随即急忙笑道:“是、是是,首辅大人放心,一切从简!”
这孙六斗说是从简,但当杨宁被几个京营军兵架进了驿馆大厅、看到那佳肴珍馐、琳琅满目的几桌宴席之后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一切从简,说是一切从“奢”还差不多!
张居正的脸很快便沉了下来,冷声道:“孙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切从简’么?”
见情势不对,孙六斗脸上肥肉一个哆嗦,期期艾艾道:“下、下官惶恐……,鄙县贫瘠简陋,这几桌下官是……是尽了最大心力了!”
杨宁一听,感情这孙六斗以为张居正是在说反话呢!
张居正脸色更冷,“既然知道你辖下贫瘠简陋,还弄得这样奢靡铺张,你这个县令时如何当得!”
“这、这……,下官,下官知罪……!”孙六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含糊道。
“哼!马上将这几桌撤了,重新换些饭菜上来,弄些普通的充饥饭菜就可以了!”张居正一拂袖道。
“啊?这——,这……!”孙六斗这才知道张居正是个什么意思,既意外,又为难,一时僵在了那里。
杨宁不禁暗自摇头,张居正确实是一位清廉正直的好官,但有时候却清正地过了些,旁的不旁的,他这一声令下把这美味佳肴都撤下去,自己这东厂厂督知道他的脾气,与他相熟,自不会心里有所埋怨,可其他的随行官员难保心里就不腹诽了!
“咳咳,首辅大人,依咱家看,既然这饭菜都摆上来了,不吃也是浪费,再者,仓促之间孙大人也没处再弄饭菜去,即便再弄,时间也耽误了,不如咱们就将就这一次吧,以后下不为例,如何?”杨宁开口对张居正道,第一他不想张居正将气氛弄得太僵。第二,有山珍海味不吃,去吃糠咽菜,傻帽呢!
张居正转头,却见一众官员都是眼巴巴望着那些美味佳肴、就差留口水了,他微一沉吟,才对孙六斗道:“既然杨公公开口,那就这样吧,不过,下不为例!”
“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孙六斗慌不迭答应道,又感激地望了杨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