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侄子五岁前,她是逢求必应。孩子在她眼里过了五岁那就是过了她心里划得一条线。
以前没关系,那是什么年代?他护着她,不过多花些钱。可未来回京后,面对着的局势会更加紧张。他怕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妻子,更怕她受到伤害。这刻他突然不想回京了,就这么在县城安稳度过一辈子挺好的。
张国庆无力地靠在炕上。反复琢磨自己该到哪种地步能护住心爱的女人。该如何为她装上安全的护甲。
耳边传来外面脚步声,张国庆抹了抹脸,对着镜子笑笑,转身往外走去。他要打起精神,好好安慰那个傻女人,还要把这件事后续给处理干净,不能让人见到她就求助,让她更是后悔内疚。他张国庆别的本事没有,但能护得住自己的女人。
张国庆出来就见他娘拉着他,说了周娇的话和反应。这些都在他预料中。他点点头安慰她几句,笑呵呵地拉着她回了堂屋。
周娇看到他出现,眼里闪过喜悦,不安地看着他。
张国庆见她如犯错的孩子忐忑地望着他,心里一阵刺痛。
他的娇娇何须如此?他连忙对着她翘起大拇指,夸张地笑道:“不愧是我媳妇,真厉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样的!屋里我看了,都消毒了。做得不错。”
周娇激动地露出笑容,一瞬间,脸色暗淡下来,低落地说着,“可我还是没考虑仔细。以后怕有不少麻烦。当时就该找娘的。可一听才两岁的孩子就冲动了。”
张国庆对着堂屋里的家人笑了笑,“我一直觉得咱们家日子好过了,都是祖宗保佑。总想为族人做些事。可一直想不出该做些什么?这次娇娇行为有些冒失,可给了我一个启发。爹娘,哥哥嫂嫂,我有个想法,想说给你们听听。”
张国庆见大伙都等着他,坐下来拉着周娇的手捏捏。
他慢悠悠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咱们张家村除了几户人家,都是一个祖上从外地在这发展一起。比起千里之外的族人更亲。咱们家日子好过了,一定不少人眼红。
以后祭祖修路、族里出什么事,都会看着咱们家,与其让他们找上门,还不如咱们主动为大家做点事。
村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大夫,大家有点不舒服都是忍忍,真要到医院都是没救了。上山打猎遇到大出血,乡里县里太远,都来不及抢救。大冬天猫冬谁家有个发烧头疼的,都只能熬到医院。
我想捐些药,让三爷爷的小孙子张青木在村子开个小小的卫生室。张青木身体一直不好,早些年学了医术有几手本事。这样一来,村子有大夫,村里给他工分,外村的给钱,他也不用老提都提不动锄头。你们看可行?”
张爹连连点头,等他一说完,问张国庆要花费多少药钱。得知他可以从县城医院叶婶子那买到常用药,剩下等周娇准备中药。他看没花费多少钱,想也不用想就答应了。
最后一家子商量妥当后,这事由张爹提议,张大伯带头,捐药的事情先缓缓,等卫生室成立再说。先要看看张青木是按照工分还是私人所得。
周娇默默听着,她心里明白这是他为了解除后祸,特意提出的方案。这样一来,今天的事情一是影响小了,二来,以后就算有人上门求助,她好回绝。
晚上躺在炕上,张国庆夫妻俩轻声交谈,从张国富的收获,到空置的县城小院一直谈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周娇谈起她的感悟。从童年一点一滴开始讲到遇到张国庆之前的经历。这是她唯一一次认真的认识自己。
从张爹那些讲述的故事里,她发现她需要学习的非常多。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人际关系,让她非常恐慌。
从来到这里,她发现很多事情自己都没注意到,很多处理手段简单粗暴。甚至很多时候她常常忘记自己身处在何处,用以前一贯的眼光和经验看人。
就比如最可怕的是,她今天居然计划晚上送给那孩子一袋大米,一篮子鸡蛋,几斤糖。还丝毫不觉得礼重。
张国庆听完感同身受。想想闷在被窝里直笑。被她捶打出来后,说起自己有次买东西,对方给了一个竹筐装得满满的东西。他问人家多少钱,人家说一块钱。他就很怀疑的看着对方,连问够不够?边上有人看傻子那样看着他,他才回醒过来。这一块钱不是以前那一块钱。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注意着,可还是时常买嗨了就忘记。
上次张美丽办酒席就是买嗨了,他忘大白菜那些才几分钱,随口说要五块钱左右。等对方摇摇头说没有这么多,他还指着地上大白菜,非常生气怪人家不卖给他。等大伙看神经病那样看他,吓到他顿时回过神。
常忘今夕是何年。夫妻俩的人生才迈开小步,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未来将会经过更多的事情,遇到各型各色的人。
年老子孙满堂,张国庆拉着白发苍苍的妻子,时常感叹起当初夫妻俩的心惊胆战。回忆起这晚的谈话,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他走到哪里,带着她到哪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弄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