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总是有很多烦恼的,等到他到我这个年纪,便不会再为那些事情而苦恼了,不过到时候,又有别的事情,一样会让他头愁得睡不着觉!”
何大海看着小师叔离开的方向,说道:“他是青龙,这是他必然要承受的。”
李云道点头道:“总是希望年轻人不要遇到太多的挫折,但没有挫折似乎也就没有成长,在他变成那把守护华夏的精钢剑前,还不知道要被残酷的现实锤炼多少次,武力一道他已经小有成就,但在心智上,小师叔离青龙先生还有漫长的距离要去追赶。他虽然我是小师叔,但从内心深处,我是把他当成家人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人经历磨难,但刀刃却是在磨难中越磨越锋利的。”
何大海道:“给他一些时间,毕竟还是个少年人,想想你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些什么,如今社会上与他同龄的年轻人在做些什么,你也就能释然些了。”
李云道摇头苦笑道:“哪里能释然,他是可是未来的青龙啊!”
京城,秋风中黄叶翻飞,佝偻着身子的老妪将热好的药袋捧进了书房。书房内,老人坐在轮椅上靠着书桌闭目养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那两道长白眉下的浑浊眼睛陡然睁开:“秀根,几点了?”
被孩子们称为“根奶奶”的老妪被老人喊了一辈子的“秀根”,此时看了看墙上的钟,轻声道:“刚过十点,敷完这轮药就该歇息了。”
朱姓老者微微点头,而后叹息一声:“老毛病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恐怕老伙计们在拼命招手了!昨夜又梦见年轻时牺牲
的那些人了,一张张脸倒是比之后认得的一些人还要清晰得多!”
根奶奶取了药包,裹在老者的腰腹和膝盖上,浓郁的中药味从药包中散发出来,两人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系好药包,又帮老人在膝盖上盖了一条毛毯,根奶奶嘱咐道:“秋分了,一天比一天凉,犯老毛病也正常,徐大夫说这一次换了一味药,效果也许会更好些!”
老者摇了摇头:“没用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然比旁人是要清楚的,能熬过这个冬天就不错了。”
根奶奶笑了起来,露出缺牙的牙床:“去年秋天你也这么说,哪能真的让你熬不过去?家里的孩子们都指望着你能再多上十几二十载,那样的话,他们应该都各成气候了。”
老者摇头道:“放眼看去,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想当年我单枪匹马进湘西匪寨,如今家里也就只有瑾瑜那孩子有几份我当年的模样,但那孩子毕竟是生了病的,也成不了大气的。只愿他们趁我还活着,尽力向上爬,若是等到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们也好有自保的能力。”
根奶奶道:“瑾瑜那是小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怨不得那孩子。白天里,听人说他飞去了双子城,好像是办什么事情去了……”
老者微微闭上眼睛,点头道:“他想要王鹏震那个孙子的命,应该是做了一些布置的,我也想看看这些年他到底有些什么长进,若只是一味地凭武力解决问题,那便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看他之前的布置,若不是他那两个蠢货战友跳出来,此刻应该还不至于跟王家小子翻脸。”
根奶奶帮老人将毛毯往上拉了拉,说道:“听说,外面给王家那孩子起了个‘阎王’的绰号,我也问了些人,王家那孩子的确手段狠辣,在江北时扫黑一口的杀掉了不少江湖人,这一点上,瑾瑜跟他一比,倒还是稍稍有些稚嫩。跟双子城那边打个招呼吧,真要有什么事情,总要保孩子一条命回来,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老者闭眼不语,过了良久才道:“你明天给那边战区的小穆打个电话,要他稍稍留意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手那边的事情。若是这一次他事情干得漂亮,也是时候给他找个地方历练历练了,总这么晃着也不是个事情。”
根奶奶笑道:“说到底,还是你最心疼这些孩子。从前的其风,梓校,奴娇,哪个你不心疼,只是看着要求比较高而已,孩子们不太理解罢了。”
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奴娇确认是还没死吗?”
根奶奶点点头:“已经确认了,不过……”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她如今在王家那孩子麾下做事情……难保不会跟瑾瑜这边产生什么冲突……”
老者却摆摆手道:“算了,不要管了,由她去吧!”
根奶奶想了想,长长叹息一声:“吴姐姐当年便是精神病突发,跳崖身亡的,这些可怜的孩子……”
老者似乎不为所动,良久才缓缓道:“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