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发誓,再也不会跟苏成刚来往……匀……”
她悲伤的哭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她太恐慌了,她太想紧紧抓住这个男人,可他此刻的表情,她一点都看不懂……
当翁析匀从夏绮云的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家里嚎啕大哭,只是没人会陪着她了,没人为她擦眼泪。
只因为,某些事,一旦做错就是致命的伤害,她既然跟苏成刚做过盟友,就再也没有资格得到翁析匀的真心对待了。
苏成刚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年在国家博物馆里杀人抢画的凶徒,是翁析匀的死仇!
况且,翁析匀没那么蠢,他知道,夏绮云还有些事瞒着。或许她现在是暂时不知道苏成刚的踪迹,但她隐瞒的其他事情也很重要。
而这件事也是夏绮云此刻最担心的。她哭得那么凶,是一种极度的恐慌,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跟翁析匀像以前那样相处了,她渴望留在他身边的日子,恨不得时光倒流。
她很无助,很悲痛,很茫然……她甚至在这样的时刻又一次想起了苏成刚。
假如苏成刚在的话,说不定就能帮到她了?
夏绮云的潜意识里,苏成刚也是神通广大的,拥有强大的能力,但他去了哪里,她目前还真不知道。
翁析匀越来越好奇,苏成刚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逃过天网般的追捕?他一直在找这个人,而他所知的,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寻找,可苏成刚竟能全身而退,这也未免太惊人。
太伤脑筋的事,让翁析匀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罢了罢了,暂时不去考虑,现在,他应该想想怎样才能让家里的幸福指数升温。
翁析匀的车子在马路上穿梭,这一上午,他接到好些电话,翁老爷子就打了三个来,另外还有靳楠,还有霍韦医生,还有将他从爆炸后救起的人……
翁析匀如今是不想曝光在媒体面前,所以暂时他不会回公司,但翁老爷子是不是这么想,他就不知道了。
其中还有一个电话是兰卡斯打来的……原来兰卡斯也知道他还活着。原因很简单,兰卡斯是翁析匀在M国的公司的合伙人。
早年翁析匀是在M国自己开了公司,之后被翁老爷子请回来的。Tomi的身份虽然也是公司老总,但其实那公司就是翁析匀自己在海外公司旗下的子公司而已,只不过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另一个用Tomi的身份注册的。
“老兄,我都快忙得挂掉了,啥时候你能回来管事啊?我最近两头跑,累得半死,抗议,我要抗议!”兰卡斯这货在电话里大声喧哗。
兰卡斯即是卡蒂亚公司驻亚洲区的执行长官,同时也是翁析匀公司的副总,这段时间可是真苦了这家伙。
翁析匀不禁莞尔一笑:“兰卡斯,你就别那么吝啬了,赶紧地招两个可靠的人手回来公司忙帮吧,我现在也走不开。”
“我勒个去,你还走不开?不是已经一家团聚了吗?哦……我知道了,你是跟桐一月缠缠绵绵的,懒理公事吧?我鄙视你啊!”
“行,你尽情鄙视,总之我现在要好好弥补一下老婆孩子,真没时间去M国打理公司,你多费心一下。”
兰卡斯没辙,人家夫妻久别重逢,当然要恩爱啦甜蜜啦,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算了,谁让我这么讲义气呢,哎,我真是命苦。”兰卡斯还不忘自怜一下。
“得了吧,你还命苦?听说你专门请了个贴身女助理,你还命苦?我到现在都没有请过女助理!”
这真是好兄弟啊,彼此知道对方的短处,随时可以揭短。
兰卡斯又是一阵讪笑,挂电话的时候,翁析匀嘴角的弧度还保持着,心情缓和了一些。
因为要借助Tomi的身份回归,所以当初翁析匀是暗示过兰卡斯的,兰卡斯很聪明,知道翁析匀必定是在做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所以他没有对任何人泄露,直到昨天翁析匀打电话告诉说他回家了。
这有点不公平啊,人家倪霄可是不知道呢,他也是翁析匀的好兄弟,但一直为翁析匀的事而惋惜着,悲痛着。
翁析匀想了想,觉得是时候了……
“薛龙,去市二医院。”
“是。”薛龙干脆地答道。他知道市二医院是倪霄工作的地方。
医院里人多,今天是妇科的其中一位医生就是倪霄在坐班的。
这一上午,倪霄已经看了不少的病人,看看单子上还有三个,看完下班吃饭。
这时候,护士念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倪霄也没听清念的是谁,拿起单子看看这个人的名字。
嗯,怪怪的,什么生僻字啊?居然倪霄不认识。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护士惊讶地看着他,正要说点什么,可这人却冲着护士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可把护士给迷得昏头转向的,一时呆住了。
这人趁护士出神之际,绕到了里边去,坐在医生面前,然后,倪霄就听到一个怪异的声音问:“医生,请帮我看看我为什么发育不良,我怎么跟女人的胸脯长得不一样呢?”
粗声粗气的,分明是男人啊!
倪霄本来低着头的,听到这声音之后,十分无奈地说:“这位病人,我这儿是妇科,你挂号搞错了吧?”
说着,倪霄抬眸一望……
瞬间,这诊室里就响起护士的爆笑声……护士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有点面熟,似乎是倪霄的朋友。
而倪霄就傻掉了,被眼前这张脸给震得风中凌乱。
“你……你……”
翁析匀一手拍在倪霄的肩膀上,忍俊不止:“你结巴什么,我回来了,怎么,不认识我了?”
倪霄是真的震惊了,这张脸分明有几分像翁析匀,但怎么会这样呢?
“兄弟,我在爆炸后毁容了,做了几次修复手术,就变成这样。怎么?不敢认我啊?”翁析匀虽然在笑,但这笑容里饱含了太多的苦楚和无奈。
倪霄终于回神了,赶紧冲护士挥手:“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护士顿时被口水呛到,投来怪异的一眼,之后出去了。
门一关,倪霄猛地将翁析匀抱住,眼眶都红了。
这是兄弟间的拥抱,是亲人的拥抱,是亲情更是深厚的兄弟情。
“我就知道你命硬,阎王都不敢收……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到最后,这男人竟哽咽起来。
太惊喜了,倪霄这也是真情流露,他对翁析匀的担忧和痛心,其实并不比桐一月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的亲,如今“死而复生”,倪霄激动得像跳起来。
此时此刻,有太多的话要说,倪霄满肚子的疑问,恨不得全都倒出来。
翁析匀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也不隐瞒,该说的都说了,只是没有提到救他的那一股势力是谁。
有些事,翁析匀一向都明白,不说,反而是对朋友对爱人的一种保护。
倪霄听完翁析匀的讲述之后,大叹那简直是在拍电影,太惊险,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爆炸之后第一时间开着直升机赶去的。
倪霄没有大肆恸哭,但他的眼睛一直都含着眼泪。因为他是医生,他比一般人更明白翁析匀说的修复手术有多么受罪。
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每一次的修复手术都是在跟死神搏斗,好在翁析匀都熬过来了。
这个男人真是多灾多难,在地狱里走了几回都没事,想必还真是阎王都懒得收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倪霄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了,他只希望一切都能回归原来的轨迹。
翁析匀见倪霄如此激动高兴,重逢的喜悦,他也就没有提自己的病情,不想扫兴。
“我们今晚要好好喝个痛快!你出事之后,我就狠狠把自己灌醉过一次,那之后再也不喝酒,因为觉得你没在,喝酒没有意思,现在你回来了,咱们一定喝上几杯。”
翁析匀点点头:“好,你晚上下班就来我家,在家喝吧。”
“行,只要咱兄弟能聚在一块儿,在哪里喝都无所谓,哈哈哈……太好了,感觉我又活过来了。”倪霄笑得很畅快,长期的郁结总算是打开了。
翁析匀佯装嫌弃地瞄着他:“什么你又活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有什么特殊关系,我得申明啊,我只喜欢女人,我只爱我老婆。”
“啊呸……你以为我不喜欢女人吗?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只喜欢大美女!”倪霄也不忘表明一下自己的取向。
这俩货凑一块儿也是很欢腾的,翁析匀就不会是高冷的形象了。
翁析匀正打算离去,因为倪霄还要上班,可这时,他却接到罗嫂的电话。
罗嫂很焦急,翁析匀更急……
“什么?宝宝发烧?赶快送医院来,我现在就在医院。”
翁析匀当机立断,不等自己回去接了,马上又吩咐别墅里的保镖将罗嫂和宝宝护送来。
这真是愁人,看来今晚喝酒是喝不成了,几岁的孩子发烧,大人最折腾,连吃饭都没心情,更别提喝酒了。
可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桐一月呢?她还在公司,看这时间,是例会的时间,她应该是在开会的……
龙庭集团会议室里现在正为一件事而激烈争论着,桐一月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原因是翁析匀。
在场的股东以及公司高管都知道了,原来跟公司签署海外酒店装修合同的,居然是翁析匀……>
这个事实太让人震惊了,同时也引起了各种猜忌和声讨。
“难怪当初我就觉得这报价偏高,公司竟然会同意签约,原来是前任总裁借此机会在坑公司的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说话的这位是一个外姓股东,姓何,平时跟翁静楼和翁玉芳走得近。
翁玉芳冷笑着,阴阳怪气地说:“这还用说么,两口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啊,一个装死,借自己在国外的公司来跟龙庭谈生意,然后咱们的副总裁就去签约,对方公司报价虚高,反正花的是龙庭的钱,她和她老公还能趁机捞一把,呵呵……”
就是翁玉芳刚才说了翁析匀就是Tomi,她先挑起的势头,故意借此引起大家对桐一月的怀疑,让人误以为桐一月在签约之前就跟翁析匀串通的,故意以高价来成交,造成公司不必要的损失。
“桐副总,想不到你们会这样做,也太让我们这些股东寒心了!”
“前任总裁怎么能这样来坑公司?难道是想报复吗?”
“……”
面对这种泼脏水的行为,桐一月又不是经历一次两次了,早就炼成钢筋铁骨,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藤秘书,你跟大家说说,海外酒店的装修项目,以前是有多少个装修公司参与竞标,他们的报价分别是多少,重点介绍一下那些公司的亮点是什么。”桐一月淡淡的吩咐,稳重大气的风范,连翁冕都不禁要暗暗佩服。
桐一月真的成长了,虽然她才20几岁,是在座的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但她的心理素质一点都不亚于在座的每个人,面对质疑,她知道怎么去处理才能让这些人闭嘴。
藤秘书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逐一念了一些重点内容,然后就看见各位股东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会议室也变得安静些了。
用数据说话,这些资料其实是他们以前看过的,但并没放在一起这么系统地对过详细的比对。
将各个参与竞标的装修公司与Tomi所在的公司数据一比较,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差别在哪里。
Tomi所在的公司,虽然价格比其他公司更高,但是人家的售后是明显的更好,装修质量的保质期各项都超过其他的公司。
光是这些就有足够的资格产生高的报价了,何况人家还承诺,海外酒店所用的壁纸,将会是德国最具品牌价值墙纸经销商的首席设计师独家设计的作品。
高下立判,在座的都是精明人,心里有数。
桐一月脸上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浅浅的,不谄媚,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她的自信。
“各位,从这些数据就能看出,之所以会跟这间公司签约,理由是充分的。龙庭集团要的是高品质,而海外酒店是我们在国际上打响声誉的重要步骤,难道不应该选择一个实力强大品质有保证的装修公司吗?报价高一点,可是物有所值,这与那间公司的幕后老板是谁,毫无关系,龙庭没有被坑,我和我老公更没有联手来圈龙庭的钱。”
事实就是如此,刚才那些还在闹腾在质疑的人,此刻也都没了那股子劲儿,纷纷沉默。
翁玉芳和先前那位姓何的股东,听了之后也不由得面面相觑,皱眉……暗忖自己之前怎么没有详细了解这些呢?否则也不会当场出丑了。
翁冕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打破僵硬的气氛。
“好了,大家现在都明白了,希望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误会,不要再随随便便对公司高层人士提出没有实据的针对质疑,你们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桐副总那么宽宏大量的。”最后那句话,翁冕说得很严肃,语气很重。
除了翁玉芳,其余的几个股东和高管都露出了讪讪的僵硬的笑容,是啊,他们都忘记了,好歹桐一月也是副总,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股份比翁冕好高,他们却一时脑子热地去质疑她。
如果她记仇,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哎呀……一场误会,误会。”
“桐副总不会计较的,呵呵呵……”
桐一月只是笑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急不慢地说:“只要大家眼睛都擦亮一点,我当然就没什么可说的。”
听似简单一句话,却是让很多人都脸热,带着一点讽刺,一点警告,虽然她没有板着脸发火,可她也表达了一件事:我不是没脾气的人。
翁玉芳暗暗咬牙,越发嫉妒得紧……凭什么都是女人,她却拼不过桐一月?她已经人到中年,可她不甘心啊,这公司里,翁冕和桐一月的股份都比她多,地位比她高,她这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嫉妒……
哼,走着瞧,你们就得瑟吧,总会有人比你们强!
翁玉芳是不会眼看着公司被翁冕和桐一月坐大的,她是翁老爷子的女儿,骨子里跟她二哥翁静楼一样的流淌着争斗的血。
刚一散会,翁冕就把桐一月叫到办公室去了,桐一月不由得在琢磨,他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一进办公室,翁冕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凝重,看着桐一月,他心里那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眼神里藏不住的哀伤。
“你……你们,还好吗?”翁冕这话,指的当然是她和翁析匀。
桐一月被翁冕这眼神给触动了,歉意地说:“我们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很抱歉,其实上次在小岛的时候,我是知道Tomi的身份,但那时不便透露,所以才没跟你说,并非是我有意隐瞒的。”
翁冕闻言,苦笑一声,自嘲地说:“你不用跟我抱歉,我知道他想做什么,隐瞒身份必定是不得已的,我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将丑话说在前头。”
“啊?”桐一月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明亮的眸子眨啊眨的,透出不解。
翁冕心底一声叹息,清俊的容颜神色越发决然:“我不知道他回来之后,公司会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我背负着母亲的期望,所以假如将来他要重新执掌公司,我也会尽力保住今天的地位,到时候免不了也许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冲突。”
翁冕说得很委婉,但桐一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脸色微微一变:“翁冕,你……”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希望如果真的到了我和你老公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不必再顾念我曾经对你的好,当我们成为两路人,就会成为对立面,你不用于心不忍,而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存在,手下留情。我会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坚持到底。”翁冕的语气很低沉,眼底藏着一抹惨淡。
他内心的痛苦,桐一月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她也有所体会,可她会因此而感到惋惜,他是个好人,却要为了母亲的贪婪而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吗?
“翁冕,或许你应该跟你母亲谈谈?总裁的位置,我的看法跟你们男人不同,我也还没问过我老公是什么想法,但我觉得,假如你厌倦了家族斗争,何必又要勉强自己走这条路呢?顺其自然不好吗?”
“顺其自然……好是好,可有时,身不由己啊。每个人的处境不同,所要背负的担子就不同。有时我真羡慕你可以不用承受家人的压力,而我,从懂事开始就被灌输的是……争斗,是努力爬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很可悲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这烦人的生活。”
桐一月对翁冕,就像对乾昊那样的,是一样的有亲情和友情,心存感激,所以看到翁冕这么烦恼,她也会心疼。
可她明白,很多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能劝翁冕,却不能代替翁冕做决定。
“我理解你。希望你说的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我真不想看到你和我老公那样斗。”她眼里的真诚,有种柔和的光彩。
翁冕或许也是感觉气氛太紧张了,笑笑说:“是的,我刚才只是说假设,不一定会发生。”
“但愿吧。”
“……”
桐一月从翁冕的办公室出来之后,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桐一月就急匆匆赶往医院了,得知宝宝生病,她哪里还有心思在公司里待着,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宝宝面前。
医院里,有翁析匀在照看着孩子,检查过了,没其他问题,就是感冒发烧,需要打针。
宝宝被翁析匀抱着,可是这小家伙却可怜巴巴地皱着脸蛋,没精打采的,纯净的眼眸也暗淡了许多,软软地对翁析匀说:“我不要打针……我们回家吧,我不打针,我吃药好不好?”
宝宝红着眼睛这么乞求翁析匀,他也是心头一酸,疼得要命。
“儿子,你这次发烧都快40度了,不打针不行。乖啦,你是男子汉嘛,这点小小的疼痛没事的。”
翁析匀这么安慰宝宝,可是没用,当医生拿着针筒出现在宝宝面前时,这小家伙浑身一颤,哇地一下哭出来……
“呜呜呜……你放开我……我不要打针……不要啊……呜呜呜……”宝宝使劲挣扎,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