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的算法,她今年已经二十了。已经拥有继承的能力,这让夏尔开始担忧起来。
老家伙该不会是要真要我继承爵位吧?
“你在跟谁说话?”狭长的细瞳扫向夏尔,半闭的眸子猛然张开,大公猛然冷下的脸让她意识到自己过于放肆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是她现在、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对抗的强大存在。
“父亲……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我代您行使大公的职权,那不是您个人的尊荣吗?”
“授冠只是我当年一时无聊作出的决定,原本只是想让伊扎克的皇帝之位坐得更稳。无奈他的后嗣不争气,精灵血统越混越少,让我不得不逐渐增加下山的次数。”收回对夏尔施展的威压,拉法·弗洛伦西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罗兰;“你也长到足已继承大公爵位的年纪了,我现在没心情去搭理那些凡尘琐事,只想多陪陪你母亲。”
“切……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恶不恶心。”
记得以前母亲的朋友来访,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让当时还年幼的夏尔万分崇拜,好有魄力的女人,她还没见过谁敢这样对父亲说话,即便是偶而来拜访的古龙们都不敢如此放肆。
名叫莫亚的女人不仅和母亲一样是双黑,言辞间的犀利更是前所未见。
亚德尔的毒舌和她相比,明显要逊色得多。
“你是越来越放肆了。”瞪了一眼还在小声嘟囔的夏尔,拉法刚抬起手准备惩罚她的没大没小,就被罗兰按住。
“就照你父亲的吩咐去做吧,常年封闭在这里对你的成长也没有好处。”
柔柔的语调让夏尔低下头。
无论对继承爵位有什么样的抵触,她都不想违背母亲。
“你以我的继任者的身份下山,必然会惹上一些麻烦。要时刻记得自己的处境,无论发生事都要保持中立,那是我对地上界作出的承诺。弗洛伦西只是监视者,不会参与到任何改变历史的变革中。”
在父亲带着命令的叮嘱中,夏尔退出觐见厅,万般不愿的返回自己的寝室收拾可以随身携带的物品。
与辉煌奢华的大殿相比,她位于地下的居所就显得简陋得多。
仿岩体的墙壁,以柔软皮毛铺就的床铺,加上散落在地上的各种书籍。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
掀开柔软的被褥,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色泽黯淡的黄皮口袋。
这是一个可以装很多东西的空间袋,连同腰上的精灵双刀,都是母亲那位双黑朋友所赠,是她十六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
里面除了放着几颗和亚德尔打赌赢来的宝石、十几枚金币外,就只有一张白色的面具。
银质的表面用魔法烙出古老的咒文,显得古朴而神秘。
这是些就是她仅拥的个人财物,金币是以前上山的入侵者在逃避守护兽时遗落的。亮闪闪金属小圆板有个极好听的名字——蒂纳尔,为东大陆的通用货币。
面具是母亲在十六岁生日时送的礼物,虽然很精致,却总是散着幽冷的光,夏尔一直无法明白为什么母亲要送这样的东西给她。
至于父亲,他直接在自己额头上弄了一个并不美观印记,黑漆漆的龙形徽记占据了整个前额,让夏尔不得不用长长的刘海遮盖。
把最后一件衣物塞进空间袋之后,夏尔离开魔法秘境。
可她找遍了整个庭院,都没有看到父亲那辆华丽得过份的车辇。
“陛下说了,为了让殿下多体验一下外面的世界,不许你使用双足飞龙。”走路一向无声的大总管突然出现在身后,用幸灾乐祸的语调讲述着大公的另一个命令。
那个老不死的……
这依然是母亲老友的形容词,夏尔觉得用来形容她的妖孽父亲最适合不过了。
踏着愤恨的脚步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大公府,这是夏尔第一次出门。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即将用两天时间去印证自己从未发现的新缺点——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