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事

; 张惜雪面红过耳，低声道：“方大哥，你不要听那些乱嚼舌根。”

    方天更是确定，那些人所说的张家便是长安张氏世家，除了张氏世家，在长安城还有哪一户姓张的能够盖过张氏世家？而这长安第一美人，当然指的就是面前这个无限娇美的可人啦。而众人口中的新姑爷岂不是指的是自己？！方天骤然受此一惊，心思混乱无比，张惜雪偷偷看着方天的面色，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心思混乱之中，两人一同回到了张府，再见到那些下人的目光，一切都不用方天费神，全部都已经有了答案，想起这几天有那么多的张府亲朋好友到来，那当然是来看自己的？方天心中不由苦笑，自己竟然也有一天会被众人相看，以确定是否与他们心目中的天仙似的美人相配！

    回到客舍之中，张惜雪仍没有从羞涩之中解脱出来，匆匆忙忙地告辞而去。毕竟，被别人在自己心目中的情郞面前道破自己的心事，谁都会难以接受？特别是方天一路之上，一言不发，无法从中看出他的想法，心中不免忐忑，但饶是张惜雪热情大胆，却也不敢去问方天的想法到底如何？

    方天心中也是思潮汹涌，久久不能平静。他首先想到了海明月，至今他没有得到过她一丝的确切消息，也不知她的伤势到底如何了？思绪一开，公孙燕的影子固执地袭来，令方天头痛不已。而今令他头痛的又多了一个张惜雪！经过几天的相处，要说张惜雪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位置那是假话！但如何处置此事，却是令他头痛不已。

    最后，方天想到了逃避。于是选择了一条下策，却也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那就是留书出走！

    当方天从张府偷偷溜出来，来到长安郊外之时，他的心情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师门娄山就在长安城西三百里处。他望着面前的雪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运转全身功力向着师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也许是因为他心中的郁闷，也许是因为他发泄性地运用了全身的真气。总之，他奇异地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功境之中，从而导致了他在莽莽雪原之上孤零零地一个人飞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以致于方天已经不能控制他的行动！

    在功境之中，方天全身的真力再也不受他的控制，只是疯狂地在他身内运转，连带着他疾速飞驰！

    方天心中大惊，再如此下去，怕不是要功力耗尽而亡了？他感觉到他的四肢百骇之中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经脉之内的功力消耗，但终究不能完全弥补这种功力的极度消耗。

    渐渐地方天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弱，奔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方天心中大骇，直觉中他知道自己到了一个生死关头，如果他任由功力再消散下去，将很快就散功而亡。但急切之间，却是无法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功力逐渐消耗殆尽。

    方天心中忽然灵光一闪，自己的头脑为何还如此清楚？

    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之时，他忽然摔倒在地，他的功力终于不济，再也不能支持他的飞奔。

    方天只觉四肢酸软无力，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但相反的是他的头脑却异常清明，空空灵灵之间，头脑之中清凉一片，异常舒服，他沉醉于这片清凉之中，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心中何处……

    不知多久之后，方天从头脑的沉醉之中醒来，意识从新回到了身体之中，不知不觉之中，他的丹田之内已经充满了真气，其精纯活泼之处大非往日可比，一时之间，方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使他的内功大异往常。他试探着运转真力，倏忽之间便已经是一个周天，不禁大为惊异。

    方天运集真力，向地面击出一掌，只听呯的一声，雪花灰土飞，地面竟给他击出一个大坑！方天惊呆在那里。很久之后，他才确信，无意之中，他的功力竟然又精进了一层！

    原来，阴阳神功进入大成阶段之后，主要修练的已经不是增加功力，而是锻炼头脑的精神力，方天于无意之中进入了特殊的功境之中，于飞驰之中将功力消耗殆尽。反而使他的头脑精神力大大增长，而方天的沉醉于精神力之中的状态，又反过来刺激了功力的重新生成。方天进入阴阳神功第七重境界，毕竟不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而是因灵丹之力，原本便不很稳定，但经此一关，方天的功力才算真正进入了第七重境界。当然方天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素来豁达，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再去想。

    方天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竟然已经身处于丛山之中，这一通飞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

    方天不敢怠慢，用心地运功，仔细观察身体的状况，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才向高山之上走去，他要先观察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方天来到高山之上，放眼四望，崇山峻岭连绵不绝，心中不禁一凛。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方向不错的话，莫不是他已经来到了娄山之中！

    方天不禁暗中惊叹，这一阵飞驰竟然足足奔出了三百里。而他现在身体之中精力旺盛，一点也没有疲劳的感觉。一时也想不明白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下心中的疑虑，方天仔细辨别着娄山的方位，向着师门总舵的方向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方天仍然没有找到师门的位置。

    “看来今天要在山中露宿了！”方天暗中想道。眼前却是一座高山，山势徒峭，虽然不若悬崖峭壁那样直上直下，但却也是人力难至之处。方天决心翻过这座高山，看看在山那边能不能找到露宿之地。

    饶是以方天的功力翻上这座高山，仍然费了许多力气。

    方天站在高山之上，在这高山之巅却是一个十亩方圆的平地，地上铺着青石板，竟是一个广场，显然是人力所为，而其上全无积雪，显然已经有人打扫干净了。广场周围圈着一圈巨石，却是拦向面对峭壁一面，巨石圈有着一个缺口，一溜石阶蜿蜒而下，那一面却是一个缓坡。目力所及之处，灯光闪烁，竟是好大的一个山寨。“看来不用露宿了。”方天心中暗喜。

    方天正要纵身于石板广场之上，却听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方大哥，你在哪里？”

    方天大惊，他的身法迅捷，自问并没有露出身形，而且有着那一排巨石的遮掩，世上还会有什么人能够发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