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忆

感觉到疲惫像潮水一样的把自己冲倒，跌靠在驾驶位上，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浑身冷汗的刘尉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那后果可不敢想象，刘尉回想起刚才的一切，长叹了一口气，努力的抬起头，对着车前仪表盘说道：“风行，你还在吗？送我回家吧，另外，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说完这一切的刘尉在也不再发出一点声音，缩回了脚和手，也不管风行的回答，就这么对着车窗外发起呆来。

    车内仪表盘灯光一阵轻微波动后，方向盘自己缓慢的转了两圈，这时只见马路上一辆缺了一侧后视镜的C2看准空档，准确的插入到对面的逆向车流后，开足马力稳稳的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夏天的夜，T市里生活的人群似乎因为天气的炎热，不愿意太早回家，此时晚上11点的时候，街上依然不少人群来回逛着，特别是PUB附近，门口更聚集着为数不少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在他们这群血统纯正的夜猫子看起来，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寂静的车内，只剩下出风口正传来的轻微嗡嗡声，提示着这套加快空气流通的系统正在发挥作用，刘尉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情绪恢复正常以后，才对着风行说道：“为了表达出彼此合作的诚意，你认为你必须要跟我说清楚，如果你还想我继续帮助你升级的话…”

    刘尉考虑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说服自己总不能为了开车把小命给搭上吧，喜欢开车没错，但也要有命开啊，要是三天两头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次生死时速，难不成自己得天天打兴奋剂才跟得上这种节奏安排？

    把车停在楼下的刘尉决定晚上把事情弄明白，于是掏出一支香烟，给自己点上后，无力的靠在汽车座椅上，在自己香烟那一暗一灭的火光里，刘尉的思维，随着风行的简单而直白的陈述，穿越了银河系，来到了远在几万光年之外的卡斯特星球上…

    今晚遇到的那辆M3，实际上就是在风行老家星球上的对立面，叫飘云，风行和飘云是各自带领着属于自己一方的机械力量，由于与地球的环境不同，卡斯特星球上的生命并不是跟地球以上，是从有机物中发展出来的，而是从机械里诞生出来的，谁也不知道第一具带有自主思维的机械体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一切就是这么自然的出现了。

    在他们星球上，他们各自的原形体并非汽车，而是一种形状像地球章鱼的机械体，两个势力之间的区别就是外表颜色，风行属于白色，飘云归类于黑色，同理于地球上的种族肤色歧视，两派机械体之间也爆发过数次内战，目的就是要把对方视自己为天下正统颜色转换为自己一方的色彩。

    结果自然是不用多说，任何智慧体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都无法容忍他人对自己的一切妄加改变和干涉，更不要说试图同化了，于是各种挑衅和大小不一的战争在卡斯罗星球上进行着，好在机械生命实际上就是数字生命，他们原本就可以无限复制，实际上整个星球上归根到底只是两个意识风行和飘云在碰撞而已，只是他们为了从数量上压倒对方，不断的无限复制自我，努力让自己复制出个体，尽可能延伸出去而覆盖占领掉整个星球，于是双方冲突不停在星球上升级，最后为了打败对方，他们的武器研究已经达到利用宇宙中那可以吞噬一切的暗物质领域。

    正当卡斯罗星上的黑白两方因为种族歧视而疯狂的开启了自己的终极武器预热时，因为研究的仓促，没有获得足够时间验算的武器调用能量出现了失误，星球上出现了一个时空崩塌，看着天空上出现一个黑沉沉得能够滴出水的大洞，这群带着强烈种族歧视的机械们猛然间都都像失去了能量控制一样，呆呆的定住了，全部好像百年老树一样竖立在荒漠的星球上。

    而在当时，一个巨大的黑洞已经吞噬掉了星球上机械生命所研究出来的武器，并且把所有的能量吸收一空，谁也无法想象一个验算的失误，连接空间的两边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崩塌？而这个黑洞的另一头通往宇宙何处？在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之前，自然没有谁傻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尝试进入。

    只是黑白两方终于放下了体表颜色的争端，开始共同研究起这个黑洞，星球上原本黑白分明犹如水火不容的两方，开始在整片的颜色中混入了对方的星星点点，虽然只有两种的单纯色彩的混合，但也强过原本单一的颜色配对，颜色的改变带给这个经历过太多沧桑的星球带来了点点生机和活力。

    然而和平总是短暂的，当他们埋头计算与如何才能把这个悬在自己头上的黑洞关闭时，从这个黑洞的中央里，出现了一抹灰色，在一个卡斯特星球日后，这个灰色已经由最初的一个小点灰，弥散为整个洞都被覆盖了。

    卡斯特星上的生命正对这一快速的改变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场灾难毫无征兆的终于降临了，那个黑洞疯狂的像外喷洒着灰色的烟雾，很快这种烟雾把星球基本上都笼罩住了，风行和飘云绝望的发现，这种灰色的烟雾实际上正是他们机械生命的天敌，是一种专门针对机械体的细菌，他们的目的就是吸光星球上所有的能量，这种不计后果的吸取完全就如同地球上的蝗虫群一般，所过之处片草不留。

    多年的内战，让这个星球上原本就不多的能量挥霍得所剩无己，面对细菌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势，他们脆弱得像是掉进沸水里的一块冰，迅速的融化着，连一丝抵抗力量也无法展开。

    最后两个星球上的生命体看到大势已去，只好舍去自己的机械体，转而用能量的形式往外发散开逃走，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他们找不到合适的机械体进驻的话，他们的意识将会永远的消散在宇宙深处，当时的风行和飘云已经别无选择，这两个生命先后离开伤痕累累的星球，在宇宙里飘荡过程中，因为宇宙风暴损耗了自身超过九成的能量，当最后坠入地球时，风行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就近进入到了一辆即将废弃的二手车里。

    刘尉静静的听完这一切，连自己手里的烟早已烧成灰后熄灭了都不知道，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的他，几次张开嘴，心里充满了许多疑问，但自己又什么都问不上来，或许是自己的知识面太过狭窄了，面对这种完全不同于自己常识的生命和自己无法想象的事，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沉默不语…

    虽然这整个故事听起来完全超越自己想象的空间，但刘尉却对此深信不疑，不为别的，就为了风行那天从那辆即将压扁自己的土方车车轮下救出自己，光是这事，刘尉就欠风行一条命，这让重感情的刘尉嘴上不说，其实自己心里早已记下。

    说完这些的刘尉，脑海里又想起那辆气势汹汹的黑色M3，原来叫飘云是吧，好一个家伙…真够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