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眼眸之中隐有龙吟。
四周围剿的游骑,无论是经验多老道的骑兵,胯下骏马都不由自觉地一阵战栗,轻易不敢向前。
缩在角落冷眼旁观的白荒落拽住小麻雀,不让她跑出去。看着周身气势为之一变的陈长安,他低声骂道:“这小子先前剑势浩瀚无匹,明明能赢得轻松,却偏偏要用这等搏命手段。小麻雀,他这分明就是做给你看的,心思歹毒可见一般。”
他语重心长道:“这种人心机深沉,手腕狠辣,小麻雀,将来无论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之事,都不要对他去做,最好离得远远的,免得沾染了他的因果,一生不得超脱。”
白荒落言语可谓诛心。
齐再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百从风游骑的轮番换阵,将其中布阵方法,游走轨迹一一记在心中。
既然离州打算新立一朝,白缨游骑肯定是将来必须得面对的敌人。他虽不擅长兵家之事,但并不妨碍他将这些记下来,虽只是一百人的规模调动,可总有兵道大家,能由此管中窥豹,分析出白缨突骑的一二利弊来。
齐再道完整记下战阵变化后,对白荒落的话开口反驳道:“公子这是在刺探齐州军备实力几何,白老您可不要乱说。”
守在一旁的小石头看得眼界大开,望着于战阵之中游走厮杀的一袭白裘,再转眸看向小麻雀,这位值得赑屃驼碑相见,命宫摇光的将将之才,心里默念道:“小麻雀,为了你,即使千万人在前,我也可以拔刀无惧的!”
王洛初没理任何人,她只望着那白裘染血的公子,怔怔出神。
长街之上,一时间大风骤起。
十里外马蹄阵阵,呼啸靠近。
刘继风听出还需盏茶功夫,二千游骑方能赶过来,眼见着剩余亲卫有些蜷缩不前,大声道:“凡今日战死者,皆抚白银两百两,家中子侄皆可填缺!”
凡尘俗世,柴米油盐,人情往来,皆逃不离银钱支撑,再铁骨铮铮悍不畏死的汉子,想起家里一大帮子老小需得养活,也得为半斗米而折腰。
刘继风的这个抚恤力度超出原本一倍有余,如此重赏,又有十里外策马赶来的二千同袍,场中有些被杀破胆的军心再次凝聚,纷纷挥刀刺枪,催动胯下骏马,直取场中恶贼首级。
陈长安金光璀璨的眸子。
带着睥睨众生的高傲。
他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天气肃杀。
长街之上,大风之后,骤起炸雷。
远处白缨突骑大军将至。
刘继风虽觉着陈长安收剑垂手的动作古怪,但并未退走。任由拱卫他的亲兵提刀冲向陈长安,他自己也一夹马腹,拖矛压阵,策马跟在最后。
他打定主意,让这一百骑死光死绝,也要拖住陈长安。
历来富贵险中求取,有着将主的那道密令,他就敢去搏一个锦绣前程!
陈长安抬起右手,扣出一个古怪的诀式。
刘继风眉头微皱,心里隐隐不安。恍若回到多年前,在沙场上命悬一线时,那种对危险的敏锐直觉。
即使方才面对那些恐怖剑势,他都没有这种濒临身死的感觉。
炸雷之后,天降小雨。
无数小雨,细若游丝,却冰凉刺骨。
雨幕笼罩长街三十丈。
刘继风瞳仁骤缩,再顾不得前冲,急声喝道:“退!”
陈长安手指点在眉心,轻笑道:“晚了。”
远处观战的白荒落,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地面,一道符篆没入,四周升起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将身边几人护住,再看向陈长安得眼神,多了一抹凝重。他先前觉着,舍弃这具肉身,应该能让斩杀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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