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教训

某个人包天的色胆。

    “阁下，请自重！”耀扬的声音森冷，不禁意，他瞥了一眼到现在还在悠然旁观的墨赫。犹太人的脸上显露出狡黠却漠视的表情，很明显，已经发生，和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又或者说是默许之下。

    既然这样，那么事情不是好办得多吗？耀扬面无表情。

    “无论曾经多么的荣光，一旦降格成‘后裔’，就如昨日黄花一般——过气了。”耀扬的话丝毫不带嘲讽，和上泉京心有灵犀般表露出的只是悲哀与嗟叹。十分巧合，这样的论调和高胖子那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目光静止的看着西纳雅尔，此刻的耀扬是冷静到可怕的。脸色苍白年轻人的怒火已经完全被耀扬这几句不愠不火的话撩起。人与人的相处交往接触中，有些话被列为禁忌。碰不得，特别当某个话题被对方引为耻辱时。

    耀扬有事生非，挑衅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墨赫甚至已经微微眯起双眼，他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异能波动！像空气中不经意间点燃的导火锁，以耀扬为中心将整个客厅范围笼罩在其间。时间在这一瞬间匍匐在地，成为异能施用者的奴仆，按照主人的意识任意拉长缩短，狡黠的像经验老道的猎人在愚弄着窥探在猎网旁的野兽。

    迅若闪电，在耀扬的试探攻击刚具形态的同时，西纳雅尔已如幽灵般在滑动起来。他动作的巧妙已经不能用灵活迅速等词汇来形容。这跟本是轻烟，是不具备人类形体的兽类才能发挥出是速度与灵巧。他像一股不明的烟雾在耀扬编织成的时间网络中自由穿行。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屑于挑衅的微笑。

    “耀扬哥哥，小心。”小叶从刚才就已经拿出异能探测镜片。这时候淡蓝色的金属镜片正发出诡异的白色银光，它准确的捕捉着被探测物的各项数据，并将他们和中央系统中的庞大数据库中记载的资料进行比较和契合。

    很快，结果出来了。

    “异能?幽灵幻境。一种以将身体化为无形真空迷惑对手，用迅捷瞬间搏杀的攻击性异能。施用者可以在瞬间转换身体的有形到无形，只要意愿强大，空气中的任何媒介、物体都可以成为他的攻击武器。危险等级SS，攻击加成百分之四十……”镜片内的金属合成声还在有条不紊的详细描述着这种罕见异能，小叶却忍不住大叫起来，“耀扬哥哥，小心，这家伙很厉害。而且……”

    而且什么？小叶的话音忽然顿住了，暗黑异能界的基因计划显露端倪以来，说真的异能组织的某些设备就又些跟不上，比如说正被她拿在手里的异能探测镜片就是一种。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双异能者！”上泉京的目光猛地一收缩，话音不响但足已提醒正在和西纳雅尔纠缠在一起的耀扬。

    耀扬幻出的时间网分毫不差的将西纳雅尔的身形笼罩其间，无论对方怎么变换身法，都逃不了时间拉伸的范畴。耀扬冷冷的凝视着四处找寻时机突破重围，并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家伙。

    忽然，西纳雅尔如同鬼魅一般的身体瞬间实体话。快，太快了！身处时间被拉伸从而动作相应减慢的时间立场中，对方的动作依旧让人防不甚防。耀扬看到围绕在眼前的鬼影样的迷雾中，瞬间闪出一个闪着金属光芒的亮点。

    亮点既快且迅，正对着耀扬的双目刺来。眼球感觉到一阵战栗的刺痛，耀扬下意识的偏头。这一切根本不在人类的反应时间内，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那个亮点就已经对耀扬发起了三四次的袭击。

    眼睛无法睁开，那是一种来自心理上的庞大压迫力。好象只要一睁开眼睛，下一刻就会被闪烁着的异物体击穿眼球。

    “小叶！”耀扬忽然大喊一声，瞬间他的手中多出一把狭长的影刃太刀。刀锋被时间的立场加速，无艰不摧的长刀带着破空的力度直劈向袭面而来的寒芒。轻微短促的金属相相叩音一闪而过，耀扬随势闪出一步。再看时，西纳雅尔正神情古怪的抚着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指尖一点鲜血的迹象正在渗出。

    原来，刚才一直在拼命袭击耀扬的亮点，竟是对方的十根手指。这种异能飞快勾起耀扬的回忆。是异能?金属锐化！

    一种可以强化身体各个部分，将全身上下变得最坚硬金属一般的异能。施用者可以毫不为过的说，全身上下都是至人死命的武器。

    耀扬脸上闪过惊异的同时，西纳雅尔的脸上则同时闪过自得与残酷。

    “异能组织北方第一大据点的首席执政官阁下，”对方轻蔑的笑，“也不过如此。”

    “是吗？”耀扬面对嘲讽毫不再意。只是淡然的露出一丝似笑非笑。

    瞬息间，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一脸轻松冷笑旁的墨赫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还笼罩在空气中，将整个大厅填充得密不透风的时间异能磁场瞬间收缩，这样的速度如同它们阔散开时那样，来不及人反应就已经化为无形。耀扬手中的长刀在这种变化中发出一丝低吟。

    刀锋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夺目光芒，刚才看还只是一把锋利的狭长武士刀，可这时候，从刀身到刀锋都似乎散发出一种鼓惑人的邪恶魅力。

    三十二本?朔月之所以是三十二本?朔月，一把号称可以号令大和。斩开空间的妖刀只是因为在它身上凝铸着先古时代十几位异能者的精华。如果按照同样的道理，将某种异能集中到刀锋，或者只是刀身的一点处。那么情况是不是就很不一样了呢。

    这个道理，耀扬早在异度空间就已经领会。只不过单纯的领会和实际运用起来是有差别的。这个差别他费了数月时间才堪堪领悟到，而今正好是这样一个大好的试验机会。

    一个优秀的异能者最重要的不是实力的强弱，而是谋略和经验。

    这句话，修曾经对耀扬说过。在日后的很多很多年，每一次的实战经验中，他都能从这句曾经的教导中体味更多更多。这次亦然。

    时间的异能，错，任何一种异能都不是万能的。任何一种能量都会有强弱。施用者的用法得当就会变弱为强，相反，一个糟糕的异能拥有者则很可能会暴殄天物。如果掌握不好运用法门的话。

    将原先扩散在整个空间的时间异能凝聚在刀锋前端的一点，那么同等异能值的强化程度可想而知道。这就好比面压强和点压强，前者压不死蚂蚁，后者却可以刺穿金属！

    西纳雅尔的瞳孔瞬间放大，只是由于惊恐和不可至信。他无法想象一把如此普通的刀上会凝聚出如此可怕的力量，足以撕毁一切洞穿一切，他的幽灵幻境，甚至他的金属锐化在耀扬随意斩出眼前一刀的同时，变得形同虚设，既不能化身体为无形去躲避，也不能化身体为钢铁却抵挡。

    空间似乎都被被这一刀的杀气戾气所惊，静，静得仿佛天地为之冻结。只余满眼森冷寒光。

    西纳雅尔好象木头，眼睁睁的看着刀锋划过他的左肩。感觉不到痛，因为这一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肩膀处穿来彻骨的寒冷，直达心扉。他真是木头一样倒了下去。

    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这一刀到底是刺穿了他的肩膀，还是根本已经卸下了他的肩膀。

    “看来需要领悟的还有很多。只不过，就目前的程度修理你也是足够。”耀扬收刀，刀锋般的眉微挑，语气波澜不惊。

    赫然，他转身，目光自已经呆立当场的墨赫身上一掠，“既然主人不会教导属下，那么就由在下代劳。”

    冷汗，豆大的冷汗自墨赫的额头脸上滚滚而下，西纳雅尔就倒在他身旁三米外，刚才那一刀，可以说，除了西纳雅尔，就是他墨赫感觉到的最清楚。而从面前这个年轻人淡然的口吻中，似乎他还没有尽出全力。甚至以自己多年的经验竟然丝毫感觉不出来，这个可怕的年轻人到底出了几分力。

    “谢谢耀扬先生不吝赐教！”这也许就是墨赫能说出的唯一的言语了。和刚才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的头压得很低，态度是发自内心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