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笑,眼尾眉梢是介于少女和女人间青涩的娇媚。
他神色如常,又转回头去,“你该睡觉了,困得神志不清。”
耳边是她得逞的笑。
椰子糖罐倒在一边,里面只剩不到十颗。
谭郁川叹了口气,伸手将罐子扶起来。
陶绮言看到他的动作,有点心虚,“本来只想吃两颗的,不由自主就……”
“明天来上课。”
“啊?”陶绮言突然听他这么说,有点惊讶,“不是能请假吗?”
“不想来?”
谭郁川眉微挑,似笑非笑偏过头看她,手在身后撑着,白衬衫被绷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她迅速扫过一眼,低下头回答:“没有,谭老师课讲得那么好怎么会不愿意听,”乖乖保证,“我肯定会去的,让你一眼就能看见我。”
“嗯。”
女孩的发尾微扬,扫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很痒,他却没移开,只是抬着头盯着天空。
陶绮言余光瞟过一眼,又一眼,她发现星星那么多那么亮都没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晃眼,心里那点焦躁被悄悄抚平。
她打了个哈欠,动作很小,也被他发现了。
他甚至都没看向她,耐心十足地问:“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陶绮言皱皱鼻子,“谭老师不会困吗?”
今晚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在问他这个问题。
谭郁川牙痒痒,忍了忍还是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已经睡了。”
“唔,”陶绮言一点也没有愧疚的自觉,抿着嘴点头,“年纪大了确实要早点睡。”
还敢打趣他,谭郁川伸出手掌不轻不重地在她头顶揉了一下,算是惩罚。
“回去吧。”他先她一步起身,捡起椰子糖罐。
“糖纸不扔掉吗?”
“糯米纸没两天就化了,小挑食鬼。”
*
“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啊?”
谭郁川猛一抬头,深深看她一眼,“不然呢?”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看他还一副要她指点的样子,本来想说出口的“要不你就在旁边病床睡吧”噎在嘴里。
几步跳上床,迅速用被子盖到眼睛上方,闷闷道:“谭老师晚安。”
黑暗中好像听见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晚安。 ”
灯光灭掉,只留一盏昏黄的小灯。
陶绮言呆呆望着,想起刚才在天台上谭郁川对自己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他,心情不好也可以找他,就哧哧笑起来。
赌他会回来,也算没白白吹了那么久的风,不管他出于师生关心还是联姻那层关系,以后她都有了打扰他的正当理由。
*
早晨八点,谭郁川提着食盒走进来,查房的医生都落他半步。
陶绮言刚刚洗漱完毕,看到他稍稍惊讶,“谭老师,你怎么来了?”
“给你办出院手续,”他语气很自然,“把饭吃了。”
陶绮言低头看了一眼,很简单的清粥小菜,点缀着鸡丝,她没胃口,但还是坐下来乖乖吃了,味道竟很好。
谭郁川拿着手续回来就看到她把一碗粥吃下半碗,不由得放下了半颗心。
他担心她再提些娇气的要求,真真是半分委屈不得。
陶绮言抬起头,嘴角餍足地勾起,“谭老师,你怎么总是能找到这么合我口味的饭菜啊?粥好好喝。”
谭郁川淡淡笑了下,“是吗?我的荣幸。”
她缓了半秒反应过来,“这是你做的?”
“嗯,我早上没有点餐的习惯。”
“那我下次还能喝到吗?或者还能吃到你做的其他菜?”
“看你表现,”晨光充足,衬得他侧脸柔和,“如果你好好吃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