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蹶不振。黄巢恰恰犯了这个错误,全凭一股猛劲,没有一个安定的后方。因此失败之后不但没有了容身之处,就连补给也没了。军心涣散失去了斗志,最后自己也被乱军所杀。如果他有一个根据地,有训练有素的兵员补充,就可以长期坚持,那样胜败就不一定了。
其二,自古成大事者武功文治应该相佐,马上可得天下却不能治理天下。黄巢入关之后却限于其狭隘的个人喜好,大批诛杀士人,使天下士人皆侧目视之。任用一些只知道打仗的武人治理百姓,使制度不明政令不清,一切全凭长官的喜乐,只知道以暴力治理而没有任何策略。人民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也就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信心。既然不能给民众明确的希望,那么民众也就不会想帮助他。
其三,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宗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黄巢初起时以反抗朝廷暴政为口号,得到了大批民众的支持,可是有些成就后其残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但没有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反而残民以虐,任手下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十室九空。这样肆意妄为自然使民众离心,把民众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上,也就成了无源之水。
最后赵忆丛有些不屑的说道:“这样一个既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又没有民众的支持,甚至连一块可以容身的根据地都没有的军队和流匪没有什么分别,这样的部队能是那些久经战阵的残唐猛将的对手吗?所以我觉得失败是必然的结局,差别只是早与晚而已。”
沉思半晌,阳城深吸一口凉气说:“经大哥你这么一分析,我才真正明白了。你见事如此明白清楚,我觉得你比隆中定三分的诸葛亮还要高明。胸中所学更是足以匡复天下,有朝一日定会一鸣惊人。不知道为什么不报效朝廷,造福百姓呢?”
见他如此夸张,赵忆丛谦逊不已,郑重说道:“现在的大唐就像垂暮的老人一样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我认为与其费尽心思的去延长它的生命,还不如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世界。要知道惟有彻底打破旧的壁垒,才能建立新的秩序。妄想彻底改变现在的大唐并恢复当初那种容光简直像做梦一样。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早就根深蒂固了。恐怕还没改变他们,自己就先被改变了。”
看了看四周,阳城小声道:“兄台的意思是想要建立一个新的朝代?”赵忆丛平静的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不管是谁要想改变现在这一切,都要推倒之后重新建立才行。”
又闲聊了一会,阳城更是开心,拉着他手道:“今日与大哥一见如故,不如去我家住上一段时间,我还有好多事想要请教。”赵忆丛迟疑道:“这样去是不是有些冒昧了,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访吧。”阳城道:“大哥太见外了,我对你敬佩不已,就像亲兄弟一样,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这就跟我动身吧!”说着拉着他就走。盛情难却,也只好跟着去了。
城外的月光更加的明亮,丝丝晚风吹拂着有些发热的面颊,令人意兴飞扬。出了长安之后第一次喝酒就喝了这么多,感觉足底生风,而身体却在飘荡。
凉风习习,加上酒气上涌使他豪兴顿生,高声吟道:“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飘零古岳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悲壮苍凉,多日的抑郁一扫而空,他突然喜欢上了喝酒的感觉。
至徐无山中阳城的家已经很晚了,两人抵足而眠,聊至天色微明才耐不住困倦休息了一会。
已经日上三竿了,强烈的光线照在赵忆丛脸上,那灼热的感觉使他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城已经出去了。屋子空荡荡的就自己一个人,起身走到门外。
这个小院子一片寂静,有几个家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清扫着落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招手叫过来一个家人问道:“你家阳城公子去哪里了?”家人恭敬的施礼回话:“我家公子去拜见主人了。公子既然已经醒了,不如我领你过去见他们吧。”
点点头跟着他走出院子,沿途遇见的家人见到他都点头致意,站在路边等他们过去才做自己的事。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的良好的教养,这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家,否则很难有这样的家人。
不一会,来到前厅,屋宇光亮,气势恢弘。刚走到门口,阳城就迎了出来,笑着说:“大哥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呢?”赵忆丛道:“最近确实有点劳累,睡的连你走了也不知道,真是太沉了。”阳城道:“没关系的,大哥就在我家多休息一段时间无妨,让我先替你引见我的父亲。”说着亲热的领着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