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那么多的小孩儿?”
“虽然不多,可是并没有到这个程度。这些少年人都是外地流浪过来的,无以为生。李大人不忍他们冻死街头,就全部招入军中了,这也成了卞州的一种制度。”说到这里,蔡方淡然道:“虽然这也很残忍,可是起码还有生的希望。而且他们中很多人通过磨练成了军官,李希烈李将军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什么?他也是从少年起一直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吗?”赵忆丛惊讶的问。
见他对李希烈似乎特别关注,蔡方有些奇怪,但还是恭敬的答道:“是的,当年他当兵的时候,不过十三岁而已。比大人你还要小很多。”
说起李希烈,心思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最初的时候就是在我的手下当兵的。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不同。他有着野兽一般的眼神,仿佛对整个世界都怀有仇恨。那时他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年纪大的士兵开始的时候会欺负他,他就和人家玩命般的打斗,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不会结束,最后整个军队再也没人敢惹他了。奇怪的是不怕死的人更不容易死。进行多次战斗之后,我的队伍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新兵取代。而他依然活着,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搏斗。”
停了一下,蔡方又续道:“李将军欣赏他的那股拼劲,开始刻意培养他,很快他就凭着自己的勇敢与智慧成为了著名的大将。在与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一战中,他以一人之力救回了被困的李朔大人,使战局扭转,反败为胜。那一战他一人杀了敌军军官二十多人,可以说是功勋卓著,终于成了名扬天下的大将。从此李大人也取代了田承嗣的地位。”
认真的看了赵忆丛一眼,诚恳的说道:“今年他不过二十岁而已。现在军中又有了你这个人,我想你也一样会成为一代名将的,有你们文武二将,将军的地位绝对没人能过撼动。”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感觉你缺少他那种视死生如无物的豪情,心软了些。其实战场上的生生死死都是很平常的,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死亡。经历多了,你也就看淡了。明天的战斗,大人你就在后面指挥,打斗的事让我们来做吧,作为三军统帅,你如果有一点闪失,我们这仗就不用打了。”说着走了出去,脊背依然挺的笔直,这就是李朔的手下呀!
战争是件残酷的事,可是世上有些事情却必须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完成。也许,生活本身就是残酷的吧!
天刚放亮,赵忆丛就爬了起来。初次上战场,心里的激动与渴望无法言喻。
走出大帐,看见秋筱雨静静的立在门口,望着远处淡淡的云朵。深秋的露水打透了她的衣服,衬出单薄却堪称完美的玲珑身段。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的举动都能触动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走过去,轻声说道:“下次不必你亲自替我守夜了,我会增加卫兵的。你回去休息吧,部队还要等一会儿出发。”秋筱雨的眼睛依旧是那么明亮,并没有因为这一夜的不眠不休而显出疲惫。无语的转身,隐没在清晨的薄雾中。
朝阳升起,薄雾散尽。
还没来得及欣赏清晨的景致,蔡方就过来报告说张世泽的部队已经开始和敌人交战。赵忆丛示意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军营的早饭早已经开过很久,等待命令的士兵都变的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不清楚主将为什么让他们原地待命。
探子再次来报,敌方又出动了二万人进入战场围攻张世泽。蔡方再也忍不住了,很着急的说道:“大人快出兵吧,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张将军那不到一万人无论怎样也打不过对方三万人啊。”
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赵忆丛问探子:“你看战场的情况如何,张将军的部队有什么举动。”探子答道:“整个战场全是敌人,已经包围了他的军营。我在山上看见敌人已经攻进了大营,有的地方冒出了火光。包围圈越来越小,已经是两军相接的肉搏战了。”
让他继续查探之后,赵忆丛负手力在帐前,姿态甚是悠闲。身旁的蔡方急的冒火,却也无可奈何。出征之时李朔曾一再强调:一定要严格执行赵忆丛的每一道命令,违者军法从事。战场上违背主将的命令那就是死罪呀。
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蔡方带着哭腔哀求道:“张将军跟随李大人多年,今日陷入死战,大人你不看主将也要看在那些士兵的份上出兵救助啊。”
“听说你和张世泽是儿女亲家吧,那你应该很了解他,你认为他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赵忆丛并不李他的话,反而好整以暇的问起了家事。
蔡方一呆,忙说道:“我看一个时辰如果还没有救兵,他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赵忆丛点点头又不说话了。蔡方不禁怒火中烧,强自压住道:“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你可没说让他独自对抗朗山所有的兵马。这不就是让他们送死吗?”
似乎并没感到他语气的不敬,赵忆丛淡淡说道:“你曾经说过,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所以只要死的有意义就可以了。你也不必再试图劝我改变主意,我要的是全局的胜利,张世泽犯下的罪过只有立下这个功劳才能够真的功过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