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只能看到一道蔓延的冰道。
而至于埃罗本人,迎着因速度而凛冽的寒风,踩着由冰制成的临时冰刀,灰发男孩展开双臂,踩着这有生以来他所滑过最长、最陡峭的冰道,挑战着一次从未尝试过的速滑。
他踏马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被风吹开了,牙被刺得直发痒……该死,要是他能活着回去,他就把那突发恼残的斯拉夫人从这条滑滑板上扔下去……对,直接扔踏马下去!
忽然他感到脚一顿,整个人腾飞起来,失去了平衡,芬达人在心跳尖叫般的跳跃中勉强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只被一分为二的死狗……哦,真该死,希望他家的狗子不会看这该死的直播……
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觉直接重重摔向地面。
“呸、咔啊啊啊、咳啊……”
佣兵竭力在自己成功变成一坨彰显舍己救人有多么愚蠢的肉酱之前在地上扔了一些冰……或者说雪,并且保持了一个从高处跳下时应当能做到的最好跳跃姿势,翻滚卸力……然后用自己的嘴往那该死的雪上铲上一段长痕。
等天旋地转过去后,他赶紧摸了摸自己门牙……很好,没什么大事,只是冷得有些发抖。
“你没事吗!”
“……没事个屁——!!!”
上面的龙国人啰里吧嗦地嚎了这么一句话,埃罗没好气地直接骂回去,当他站起的时候才感到自己在发抖……真该死,就算拿着枪在雪原里面蹲上个三天三夜,他都没这么抖过。
好面子的佣兵强行把脚站直……然后就忽然明白自己抖到底是为什么了,过度换气综合征?好、好,来了,全凑上了。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被气笑了。
“老子要死了!”
深吸一口气后,埃罗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强行喊:
“那该死的精神攻击又来了!”
“你……怕水?还是怕临近水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有啥意义吗!”
“但是你看到水也不怕、你在高处也不害怕……你……”
“有新的哥哥,出来跟我们玩了诶!”
龙国人在台阶上呼喊的声音显得若隐若现,与之相对,一道稚嫩的童音倒是在拼命压抑自己呼吸的佣兵耳边清晰响起,他先是颤抖着呼吸了一口,然后认命地转过头去。
肌肤宛如蛆虫般苍白肿胀、衣不遮体、一群光是从外表便能猜出身份和死因的溺童正兴致勃勃地盯着来自雪原之国的小倒霉蛋儿。
“上帝、上帝……你把我造的孽都凑一起了?”
灰发男孩抱住自己的脸,勉强朝着旁边看去,而此时,他的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连眼皮也开始不正常地跳动,别说完成跟刚刚一样过于刺激的滑行了,就连走路都恐怕有点困难。
“别放弃!”
“说得容易……别过来!弱鸡!歇一边去!咳咳咳……”
从眼角勉强能看出龙国人正在企图往下走,埃罗立马呵斥出声,随即因为不正常的症状把自己呛到了……在他被呛到的一瞬间,一些过于柔软且冰冷的手把变为小孩的佣兵轻易抓住,随后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