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时间太长,童瑶的双腿都麻了,她费了好大的一股劲儿才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艰难地走到严立行面前,把戴在头上用来防灰尘的帽子给扯下来,恼怒地扔在他身上:“严立行,现在都两点多了,我又不是机器人,我要是再清洁一次,我这一整晚都不用睡觉了。你还是人吗?”
严立行不理会她的唾骂,若无其事地走到冰霜那边,从冰霜里取出一罐矿泉水,轻轻一扭,盖子被扭开,他举高瓶子,微仰起头,喝了两口矿泉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
童瑶看着他这个性感得无可救药的动作,脸颊因为不好意思而泛起了清淡的红晕,遂匆匆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他:骚.货……
严立行经过童瑶身边的时候,脚步稍作停留,薄唇里吐出的字语像是带着寒气一样,肆无忌惮地喷洒在童瑶满是汗水的脸上,让她不寒而粟:“对我言听必从,这是你获得酬劳的条件。”
童瑶放在腿两侧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混蛋……”
严立行薄唇牵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不再多言,迈开步伐,径直越过她,气定神闲地上楼。
童瑶气结。
如果不是认钱不认人的债主让她永无宁日她需要换一处住所,如果不是给他做女佣又多了一份薪水,她绝不会委屈自己忍受他的变态的折磨。
严立行,我诅咒你……
但纵然再生气再委屈,也不能任性地一走了之,哪怕是筋疲力竭,她也要咬牙坚持下去,因为她很需要钱,更因为她需要一个债主找不到的清静住处。
擦干眼泪,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朝虚空处努力挤出一个坚强的笑容,然后打起精神来,重新清洁被他指出认为不合格的油烟机,家具,地板。
也不知道精力是什么时候消耗怠尽的,她只知道自己体力透支的前一刻,累得倒在了刚用抹布擦过,还带着湿气的地板上,然后,眼睛就沉沉地闭上,昏昏欲睡。
严立行在半夜中醒过来,本来想继续睡下去,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划过童瑶的脸……
她的模样,他看得很清楚,是她跪在地上用力地用抹布一寸一寸地擦着地板,满脸汗水,神容倦怠的样子……
该死,他的心情,竟然莫名地烦躁,残存的睡意随着心情的烦躁,即刻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他终究是心烦意乱地起床。穿起拖鞋,离开房间,来到楼梯口,首先入目可见的,是躺在地板上昏睡不醒的她。
他就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片刻后,他迈开步伐下楼,来到她身边。明明心里不待见这个女人,他却鬼使神差地让自己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过大。
最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弯下身,轻轻地把她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
这一抱,他才知道她的体重有多么轻,轻如鸿毛,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他把她抱回她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她的床上,直到替她盖好被子后,他才蹑手蹑脚地离开,轻声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