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无论结果如何,这场让她备受煎熬的选拔赛总算结束了。即便不去向欣然询问此次比赛的报道计划,她也能猜到明天校报必然会以头版头条、爆炸新闻的形式刊登出来,说不定还会附上诸如“凯文夏梦梵之恋出现情感危机”的猜测,或许一向只是为了炒作的八卦这次还真能爆出真材实料的猛料来。
不过话说回来,梦梵似乎整个晚上都没见到欣然的影子。后来向新闻社社长打听才知道,因为催眠社要庆祝凯文社长的“重磅回归”,准备在周六晚上举行接风晚会,特邀约新闻社对此进行全程跟踪报道。又因为欣然对催眠社最熟悉不过,所以就顺理成章地让她将整个工作全部包揽了下来,也算是对她能力的一个新考验;而她今晚恰好要准备具体的活动报道安排,不得已缺席了如此重要的一次活动。
梦梵对于好友的未能出席表示惋惜,她原本来还准备准备问问欣然是如何评价自己今晚的英姿飒爽之举。不过她还是有温柔可人的一面,而为了将这一点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决定立即去新闻社给对方一个惊喜。
而专职负责鬼故事版块的鬼鬼恰好也要回趟新闻社,于是二人相约通行,也算是路上有个照应。
四月中旬的校园到处散落着即将凋零的樱花,尤其是近日里风又大,一阵劲风扫过,大团大团的粉色花朵簌簌地跌落下来,铺散了一地,瞬间营造出了一片温馨浪漫的景象,让人不由得在其间驻足品味。不过,在晚上看就全然没那种效果了,特别是在学校为了节约电没有将所有路灯全开的情况下,地上到处是不明所以的一团,恍若其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反倒心生起不安来。
“鬼鬼,最近你有收集到什么有趣的鬼故事了吗?”虽然梦梵绝非是那种胆大到喜欢听恐怖故事的女生,但在她看来,这个话题至少能打破二人之间一直保持着的沉默。
“听鬼故事,”鬼鬼有些迟疑地歪着头问道,虽然她的语气听上去是不以为意地镇定自若,“你不会害怕吗?”
没料到对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梦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坦言道:“应该还算好吧……虽然我听过的鬼故事并不多,但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太害怕,最多会小小地不安上一阵子;当然,特别吓人的那种就另当别论了。”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没别的意思,”看出了对方脸上的些许疑惑,鬼鬼微微一笑解释道,“因为负责校报鬼故事的撰稿工作,因而不太熟稔的人都会要求我讲鬼故事给他们听,而且点名要最恐怖类型的;可是若我真讲了,他们又会嚷嚷着太可怕,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所以,后来每次有人让我将故事时,我都会先问问对方能接受的恐怖程度。”
此话一出,梦梵顿时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以此刻的周围明暗不定、凉风习习的环境,就算是一个简单的鬼故事都会很有氛围,更别说什么恐怖级的了。为了防止等会儿被吓出心脏病,她赶紧建议道:“要不,你就讲个不那么吓人的吧……”
“呵呵,别告诉我你已经开始害怕了,”鬼鬼突然打趣地说道,一改她神秘莫测的严肃表情,“其实,大多数的恐怖灵异故事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新意,读多了不仅会没感觉,甚至会产生味同嚼蜡的厌倦感。不过,奇妙物语却是不同,相比恐怖故事出人意料的骇人情节,它更为突出的则是故事的奇趣,不如给你讲个我最近收集到的有关H大的奇妙物语吧!
“话说一般的灵异故事里,那些飘忽不定、经常闹事的幽灵通常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甚至有的是乳白色半透明的;或许这些被称作‘肮脏灵魂’的家伙,也企图用外表的圣洁来粉饰自己吧?而我今天故事的主角也是一个白衣少年。
“事实上,白衣少年到底是鬼是人并不确定,因为没有一个真正见过他的人最后活了下来,这个故事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根据不同人在生前转述拼凑而成的。虽说这些人的死亡偶然必然地各不相同,看似毫无联系可言,但只要清楚这个故事的人,都知道这绝对同白衣少年脱不了关系。
“据说,白衣少年本是学校美术系的学生,虽然长相并非那么出众,但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而富有朝气,特别是每当他微笑时,都会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有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回以微笑的魔力。”鬼鬼的声音很轻,却始终在微笑,恍若在喃喃幸福地低语,宛如她所描述的男孩就在面前一般。
“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其最为擅长的也是看似简约却充满了灵性的中国水墨画,哪怕是孤寡的墨汁、寥寥数笔,也能变幻出万千色彩,将世间万物以最独特的视角、最细微的笔触呈现在薄如蝉翼的宣纸之上。只是他从未料到过自己的爱情也会像那宣纸般一触既破,所有的美妙在瞬间泯灭成虚无。”
说着,鬼鬼做了个戳纸的动作,她的话充满了哀伤的气息,恍若即将有什么极为不幸的事情要发生,让人不由得为之紧张起来。
“爱情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常常仅仅是缘于刹那的美好感觉,变将爱的种子深深地扎进了空旷的心田。白衣少年同女孩是在一个画展上一见钟情的,女孩喜欢他的话,便拉着好友在其前面驻足了很久;少年好奇,便上前讯问其对自己涂鸦之作的看法。就是这样的不经意,却让他们恍若找到知己般走到了一起。
“女孩的父亲虽说没什么文化,但也算开通,并不介意未来女婿从事美术方向,甚至还主动邀请他吃饭互相认识;但他在席间过分自我、不懂变通的态度却给未来的老丈人留下了极其坏的印象。女孩的父亲承认少年并不怀,但终究无法给女孩永远的幸福,无论是物质,抑或是精神;因为他最爱的不是女孩,而是他的笔墨他的画,以及那些自恃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