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嬷嬷立即道:“听说吕嬷嬷第一次上门没多久就被撵了出去,第二日重新上门才得见了卫四太太,卫四太太就说了要府上的主子来接人才肯让二夫人一道上京。后来吕嬷嬷她男人又在县里打听二爷的产业,然后就一直在等夫人前来了。”
世子夫人轻轻一笑,“知道了,咱们既然来了,就且走且看罢。”
那嬷嬷应了声是,又道:“二夫人素来是个立不起的人,夫人可有把握说服卫四太太?”
世子夫人摆了摆手,“传闻亦不可信,立不立得起的,不到万一的时候谁又知晓。为母则强,就是立不起,为了儿子,焉知她不会变。如今我人已经来了,自也会尽力掌控这局面。”
如吕氏要让吕嬷嬷查的老二的产业,无论那产业是多是少,她都没放在心上,也没半点贪图的想法,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儿子,坐稳她的世子夫人及日后的侯夫人之位,至于其他的,谁又在乎?
(2)
世子夫人本就在半途里换的骑装上路,就是下人们带着的也是一样,在梳洗完毕后稍作休息后也只得换了套整洁的骑装见人,毕竟自己所带的辎重还在后面无其他可换。
梁氏便是真的如陈嬷嬷所说的盛装打扮接待了世子夫人,“说来也有好几年不曾得见世子夫人,夫人今日瞧着精神可比以往好了许多。”
世子夫人年纪不大,比梁氏要小上近十岁,当初虽是嫁人比梁氏要嫁得好,然而一直为无子嗣所困,常面带愁容,四处求药,面色比已经对没生出儿子十分坦然的梁氏要差上许多,有时看来还不如梁氏年轻貌美,反衬着两人的年纪颠倒了。
但如今再看,世子夫人却是又重新精神抖擞起来,竟让人觉得重见了勋贵女的英姿来。
自从得知生不出孩子不是自己的问题,且还是有人害了自家夫君才没子嗣诞下之后,世子夫人是不在乎自己能生不能生了,精神确实也好了起来,“说来也惭愧,以往还曾被太太指点过,然而一直执迷不悟,也就这几年才开始平心静气下来,才知当初有多傻。”
她嫁过去就是去做宗妇的,又是世子夫人,在子嗣上自然比梁氏更为看重,当初梁氏生下一女后一直不能再生,却鲜少有四处求医拜佛,还对着四处求医的她颇有指点。
只是那时她执意于生儿子的虚妄中,日日不得解脱,又哪听得进梁氏的话中话来,何况梁氏还生有一个女儿证明她能生而自己却是半点消息也无。到如今来看,要当年她听了梁氏的话,许她能早解脱许多年。
梁氏笑着道:“孩子这事,也无非都是天意,想当初我也是急过的,不过是后来想明白了,也就不执著了。当初那些话说是指点夫人,其实又哪不是说给自己听劝自己认命呢。认了命,想开了,这日子才过得下去。”
世子夫人含笑点头,“是啊,总归是想明白了也就解脱了。只是不曾想,与太太有一日竟会有亲。因此得知我家二叔娶的是太太的女儿,便想着与太太本就相熟,就腆着脸来了。”
梁氏哪不知世子夫人的未尽之语,接过话来道:“这说来也是缘分,想我也知晓我家夫君收了个小徒弟好几年,却也到这回才知道竟是贵府上的二爷,就说一般人家出来的哪来这样的气度,却万万没敢往京里想。”
这是完完全全的把一切都推脱了,就梁氏这说法,她不过后宅女眷,没见过比自己小十岁的侯府二爷也不奇怪。
世子夫人哪在意这些,要她说也幸好自家二叔被卫家四老爷给救下了,不然哪来这一儿一女,好让她过继的路更好走。
“那也是我家二叔的福气,出了那般大的事,竟还遇见了卫四老爷,要遇着了别的人,许是连命都没了。如今虽是不记得往事,然而能寻回二叔,侯爷与夫君却是都已经觉得足够了。”世子夫人客客气气的又透出了一丝风来。
梁氏听出张来玩了一招失忆,自然也就顺着话说下去,“也是我家的那口子,年纪轻轻便沉浸木艺,少在京中行走,竟是连人都没认出来。本当初也是一户猎户人家救的,他家大儿正好是我家那个的大徒弟,这才有的缘分。”
世子夫人爽利一笑,“太太又何必客气,要当初没卫四老爷将人带出山里来,又哪有今日二叔被人找回来,这与救命之恩又有何不同。”
世子夫人顿了顿,又道:“说来,往日在京城里时,也只隐约见过弟妹几回面,也不曾说过话,其实此回来我心里也忐忑,不知弟妹可有用得着这个妯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