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间,明黄色的轻纱幔帐被扶起,同样身着黑色衣袍的男人走出,金色丝线勾勒出朵朵重瓣莲花,雪白色腰带处墨绿色的宝玉流光氤氲,更衬得此人气质非凡。
他站定在殿中央,似挺拔的青松般笔直的扎在那,脖颈轻扬神色淡然地看着身处高位的女人。两人间的距离在无形中缓缓拉开,虽咫尺却天涯。
佳人细长白皙的指轻轻拨弄着悬在一边的流苏吊坠,没关系,她有耐心的很,丝毫不介意陪他玩玩。
是啊,这场游戏,不关乎生死,只有输赢,赌注......是一辈子!男人一笑,转身离开。
无言。
偌大的亓府这两天可不太平,来往下人噤若寒蝉,彼此连个眼神都不敢交互,时不时小心翼翼的望一眼主屋所在的方向,轻叹一声继续低头忙碌。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
惊怒的声音猛然爆发,整个亓府都不禁震动,随之而来的是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听得旁人一顿肉痛,又开始了......那间屋子里每一件东西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主屋明晃晃的大厅内,满屋子的碎瓷器烂椅子,只有一副青莲白瓷套杯端放在主座上。看看正准备将桌子也搬起来的亓震,不用说,一切的根源就是他。
本来还算是威严端正的国字脸一经扭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那双布满淡淡细纹的眼几乎能喷出火焰,愤怒的盯着眼前几乎匍匐在地的青衣人,紧紧攥着的双手青筋暴凸,完全没了往日的和蔼。
“只剩下五天,就五天!没了她你让我上哪里找年轻高手!废物!”
亓震近乎抓狂,不甘心啊。他亓家嫡系多年来一脉单传,人丁单薄,到了他这一代更甚,两任夫人竟然都生的女儿,一个带把的都没有!而巫族盛世大典就要召开,他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更让他着急的是,若他亓家嫡系一脉没有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者参加武斗赛,那么要么是旁系将爬到他头上,要不就是他亓家族长家族的地位,将因为没有继承者而被取缔!
虽然他很不得意那女人生的女儿,可为了这一天,他将无数心力都放在了亓玥玮的身上,本想将她弄到万噬魔窟中进行最后的魔鬼训练做个准备,没想到人竟然没了!就这么消失了!为了找亓玥玮,还害的他折损了不少精英,真是气煞他也!
越想越控制不住心中怒火,抡起手中桌子就要砸向已经陷入半昏迷的青衣人,然而一道带着欣喜的柔媚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老爷~”
亓震怒气得不到发泄,脸色更加阴沉,目光似箭恶狠狠的射向来人,魏怡一愣,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就消散了一半,描画精致的眉轻皱,红艳艳的唇嘟起,撒娇似的抛了个媚眼。
亓老爷被她这么一瞧,身子瞬间就酥了一半,怒气也散的差不多。这女人虽然已三十有四,却面容娇媚保养得当,尤其多了丝二八佳人没有的成熟韵味,就如饱满的蜜桃诱人采摘,而且伴随他多年,怎么说都有感情,僵硬的面孔勉强扯出了个笑容道:“夫人何事这么高兴。”
魏怡眼神一闪,见亓震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这才舒了口气,同时心中升起淡淡的满足与优越感,老爷果然还是最在乎本夫人。不由得挺了挺高耸的胸部,眉眼含笑道:“老爷,怡儿自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您~”
“哦?何事能称为喜?”亓震也来了兴趣,搂住魏怡香肩引她走向主座,同时左手在背后隐晦的招了招,两个下人无声出现将地上的人拖了出去。
魏怡娇羞一笑道:“您猜~”
同时玉手抚上小腹柔柔笑着,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一见她这动作,亓震有些没缓过来,嘴唇都有些颤抖,眼中精光爆射,缓缓站起身来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道“真的?”
魏怡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却只得巧笑道:“当然,府医已经诊过,已经有一个月了呢。”
亓震瞪大了眼睛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消息,半晌后才面露喜色对着门口狂笑三声:“哈哈!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枉我亓震操劳半生身处高位,只有一妻,却在这节骨眼上又得一子,真是天助我也!”
魏怡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眼含欣慰,也跟着高兴。亓震马上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魏怡的小手,无比宝贝,却没忍住,又是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这才吩咐道:“来人啊,快告诉库房给夫人多拨些药材,好好给夫人补一补!要是这孩子有一丁点的差错,本族长拿你们试问!”
说罢,亲自躬下身子扶起瞬间变得金贵无比的女人,缓缓走向了别苑。
却没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庆幸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