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家族长府客房内,众人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少年,只见他颈处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缓缓渗着鲜血,仔细看便会发现伤口边缘初隐隐有黑色的粘着物流动,不断侵蚀扩大。
亓震粗长的眉紧紧皱起,严肃的看着他,手中时不时一道真力凝成印记打出,繁杂的黄色光芒只能与黑物对抗一阵,一旦停下,鲜血流动的速度就会立刻加快。
孙家主枣红色的国字脸失了颜色,指甲狠狠扎进了掌心中,眼中的担忧之色漫溢而出,这是他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天赋绝顶的,本以为他随着梁家少主好好历练,以后又是一大助力,没想到反而受了这种从没见过的伤。
“族长你看。”孙振凯终于忍不住吐出了心声,带着期待的看着他。
“哎......”亓震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却见孙家主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呆立不动,赶快道:“哎哎?你这是作甚?本族长是没法子,但不代表别人不行啊!”
孙振凯老脸憋得更加红,也顾不得其他,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目光却一刻不离几乎气若游丝的青年。
“这......”亓震眼珠子一转,伸手摸了摸下巴,看向已经失了分寸的孙家主,眼神一闪心思一动,这孙家一直是梁家的死忠家臣,势力也是仅次于上三家,若是能借此争取过来......若是不成功,离间一下也不赖。
顷刻间就有了想法,他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咳,作为顶尖的政客,他瞬间调节好表情,带着肯定与肃穆道:“孙家主怎么能将巫塔里的那位忘了呢?”
“您是说!”孙振凯顿悟,喜色冲上心头,顿时觉得前途充满希望,然而想起了什么,瞬间变成苦瓜脸,自嘲一笑道:“先知大人又岂能是吾等小人物能触及的?他老人家怎么在乎我一个小小的孙家儿郎。”
“哎~孙家主是不是又忘了,本家主可以......”
亓震一拍手,刚要开口,谁知大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
“族长!族长大人!”
“什么事!”亓震心中微怒,冲着门口吼道。
他好不容易想借此机会让孙家看清楚他族长府手中的权利,谁知就被人给打断了!真是气煞老夫也。却没看见一旁孙振凯嘴角闪过的冷笑,与眼中浓浓的不屑。
来人面色慌张,直接破门而入,看了眼一旁毫无起色的少年,与孙家主充满悲痛与寒意的脸色,收了收声道:“族长,魏家的那被淘汰掉的选手血流不止,就连魏家老爷子都毫无方法,正抬着人向这边来呢!”
“什么?”亓震心中大惊,面上却毫无表情,他转过头去,手中结印动作丝毫未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顿了顿道:“收拾收拾客房,开门迎客!”
听到这话,那人瞳孔一缩,有些不可思议,魏家与他亓家是千年来的死对头,尤其是近百年来,虽然管理全族的权利一直握在亓家手中,但魏家发展的也极为迅速,势力几乎渗透到了各行各业,尤其是近五年来更甚。
咬人的狗不叫,魏家能隐忍到这个程度也不知道暗中积蓄了多少实力!然而,千言万语终只能藏在心里,主子的想法他猜不透,做的决定不是他这等小人能影响到,只得回了声:“是。”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那青年的伤口仍是皮肉翻卷血流不止,那丝黑色的能量就像跗骨之蛆,一点一点蚕食着源源不绝的真力封印,谁也不知道他这条命能吊到几时。
孙振凯将一切看在眼里,神色复杂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亓家果然有两把刷子,单单是这结印的手段就高深无比,隐隐约约中似有一种特殊的规律蕴藏,听那人说,好像就是天道!要知道就连那头都很少有这种......
“主子,来了。”又一青衣人闪身而入。
亓震对着孙家主点了点头,对着门外道:“魏家各位请移步到此!”
高亢的声音直接在整个亓家上空炸响,对屋内却丝毫没有影响。
魏家只来了两辆马车,停在亓府鎏金威严的大门口显得有些薄弱。然而其中一辆低调而又奢华的黑色马车绣着魏家家徽的车帘微微一动,一枯瘦的老者缓步迈出,一旁的小童立刻上前搀扶。
魏池佝偻的脊背缓缓挺直,他布满皱纹的眼眸有些浑浊,那一瞬,他神色感怀地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滔天的气势一闪而逝,亓家,好久没来了,也不知道那些个老友还在不在啊。
早已经守候在一旁的亓家总管浑身一抖,惊出了一身冷汗,魏家魏池,从老爷那辈就深深忌惮的人,终于再次踏入了亓家的大门!
他想要上前,却发现双腿打颤,只得站在原地,强颜欢笑道:“见过魏老先生,族长大人有请。”
魏池像是终于注意到一旁立着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干瘦的脸揪在了一起,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道:“是亓家的总管啊,记得二十年前来亓府,就是你接的老夫吧。”
亓强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感受到双腿终于恢复了直觉,恭敬行了一礼道:“承蒙您老人家还记得小人,时间不等人,请随小人去客房吧。”
“嗯~”
后面的那辆马车里瞬间闪出了两道人影,小心翼翼的抬出了一副担架,却用黑色的布盖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