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家高墙阔院里,站岗的侍卫眼神锐利的巡视四周,一刻都不敢松懈,防备的不仅仅是来自外部的侵略,还有身处客房的那些个不速之客。
专门接待顶级贵宾的亓家客房门窗紧闭,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光线穿过窗上的雕花射在了地上,灰尘飘飘散散,却是不敢再向室内前行半步。
亓震站在黄梨木床边,看着身后还在从容向这边移步,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老人,狠厉与厌恶一闪而过,让人难以捕捉。
“魏老,亓震话不多说,且看这伤口。”亓震抱拳一礼,搂开悬垂在床边的轻纱帐幔,露出了里面已经气若游丝的青年。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脖颈处在繁文金光的压制下蠢蠢欲动的黑丝以极慢的速度仍在吞噬着,伤口一丝愈合的迹象都没有,伤口边缘已经开始发白,看样子即使除掉了那黑丝没有天才地宝的滋润也无法痊愈。
魏池耷拉着的眼皮终于抬起,将目光放在了那青年身上,然而看的却不是他狰狞的伤口,确是看向了他布满剥茧的手掌,随即视线下移却被锦被挡住。
“把被子挪开。”
那难听的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平淡,亓震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上前一步单手掀开了被子扔在了一边。
魏池佝偻着的枯瘦身躯向前走了走,距离那青年更近,手中的龙头拐杖缓缓抬起点在了他丹田处,开口道:“好好感受一下这儿。”
亓震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心中有些疑惑与憋屈,这孙家少年刚刚送回来时他们自然检查过他全身各处,除了这一条伤口确实没有其他毛病,为何还要探?随即刚要开口却被魏池看向他的眼神所打断,背后冷汗缓缓渗出。
那是怎样的眼神?带着摄人心魂的气息,又似一柄深藏在鞘中的利剑,锋芒从他双眼中爆射而出直插在灵魂深处。
即使精神上还是不愿意妥协的,但身体还是很遵从危险压迫,只得将大手轻轻压在了那青年丹田处,明黄色的真力凝结成股缓缓渗透。
时间一点点过去,亓震有些奇怪,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损伤,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无名火,难道是这老家伙在耍他,顿时脸色阴沉的刚想回头看去。
却见魏池先行一步,赶在亓震开口前说:“老夫是让你感受他体内真力的流动!”
亓震吃瘪,不管怎样族长的气度还是在的,也不在多想,更加集中精力在那青年身上,真力输出力度加大,这提升不仅仅是量,更是对精准度的把握。
由于那青年是处在昏迷中的状态,他真力更深一步的侵略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力量,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青年丹田内正源源不断产生的真力,竟化成了千丝万缕顺着经脉的方向缓缓向一个地点,那个伤口处汇合,进而又慢慢融合进了那黑丝里,更确切的说是被吞噬掉,成了他的一部分,所以他才可以同那印记做斗争!
“前辈,这!”亓震惊讶的回头看向魏池。
谁知魏池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紧紧盯着陷入深度昏迷的青年,嘴角向上一弯,惊悚恐怖的做出了一个疑似笑容的表情,让恰巧看到的亓震打了个哆嗦。
“先把他解决了,在和老夫去看看我家的那个吧。”说罢直接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前行,当他目光扫过亓震时疑似带着淡淡的不屑与可惜。
老者不急不慢的走到了院子里,身后的门无声关上。魏家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旁边亓家的卫兵们却都打起精神大气不敢一出。
满院子来回走,似无头苍蝇一样着急的孙家主见此眼前一亮,也顾不得这老者身份,上前就道:“魏老先生,怎么样?”
魏池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直直走向放在地上蒙着厚重黑布的担架处,独留下孙家主尴尬的站在那里,冲着躲在人后方的亓强道:“给老夫把人抬到屋里去。”
正低头装空气的可怜总管一哆嗦,连忙道是,大手一挥带着人就向旁边的屋子里钻去,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仆人,魏池慢慢的跟在后面,只留下一句话:“亓家那小子只要不是个棒槌,你儿子就死不了。”
孙家主恍然,感激的躬身道了谢,继而转身眼中满含期望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老天看样子还是很照顾这个已经快要被逼疯的一家之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客房的门就在意料之外打了开来,亓震高大的身影出现,神色带着浓浓的疲惫,看到呆住的孙家主,点了点头。
只觉着身边一阵风吹过,孙家主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原地,亓震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一愣有些感慨,也不知有么有这么一个人值得他去着急,脑海里竟意外的浮现那个人,却又摇了摇头,冷冷一笑,感情是人类的弱点,而他是内心最无敌的人,权威不容他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