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门外,一行只有三人,刑部的人早已退得远远的。
今日涵王的脸色很不好看,带了些刺骨的冰冷,他们不敢靠近,更不敢加以干扰。
衣凰一言不发,目光冷寂沉敛地看着苏夜涵,这么遥遥望过去,中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好远好远,他们走了很久,之间却依然隔着重重阻碍,阻拦着他们靠近。
唯一能做的,便是这般彼此相望。
难道,这就是宿命?
命中注定他们无法在一起,否则便是灾祸连连。
从最初他在北疆重伤,到后来六公主,再到如今右相……
蓦地,衣凰转过身去,扶住走过来的右相。只这么几天的时间,慕古吟似乎就老了许多,不复往日里的神采,加之这几日在监牢中的折磨,身体染恙,大不如从前。
“爹,你回乡之后好好养老,有什么事就派人告诉我。”她扶着慕古吟在一方凳子上坐下。
慕古吟重重一声叹息,环顾院子四周,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右相府,却在一夜之间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衣凰,你为何不跟爹一起回去?”
衣凰垂了垂眸,“对不起,爹,女儿还有些事情要做,暂时不能离开……”
慕古吟点点头,并不勉强她,从小到大他几乎从未强求过她什么,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其实为父知道,城中的药铺大多是你的,再加上皇上对你多有偏袒,为父也不担心你日后的生活。可是你毕竟已经到了适嫁之龄,为父担心……”
“爹……”衣凰笑着打断他,“这你不用担心,女儿自有……”
“主张”二字尚未出口,却突然听到门外的官兵齐齐喊了一声“参见王爷”,院内众人齐齐循声望去,门外早已没了苏夜涵的身影,一人着了墨绿色的锦袍,正缓缓踱步而来。
这边见了,都纷纷看了衣凰一眼,只见衣凰和慕古吟最先行礼,道:“参见洵王殿下。”
苏夜洵脸色有些沉,伸手扶起慕古吟,道:“不必多礼。”
慕古吟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沙哑道:“老夫一介草民,又是戴罪之身,怎能污了洵王殿下的手?”
苏夜洵知他脾气固执,便不再跟他争让,目光落在衣凰身上时,带了些愧疚与疼惜,“父皇命我前来,送了些东西让老爷带着路上用。”
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将一些银两、衣物和点食一一摆放整齐。
慕古吟突然跪下,朝着皇城的方向拜了三拜,道:“罪民有负皇恩呐——”
衣凰上前将他扶起,看了看天,对着一众下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赶路吧。路上照顾好我爹。”
“小姐,您就放心吧……”
“小姐,您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衣凰点头,面色沉静,扶着慕古吟走出大门。
站在门外,抬头仰望着这座宅院,这一去就是永别了吧,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座院子了。二十年的情分,便要就这样生生割舍了。
“嗵——”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大门轰然关闭……
城门外,衣凰静静地看着慕古吟一行人渐行渐远,眼底除却极力压抑着的愤怒与悲伤,再无其他。
只是,这样的情绪在与苏夜洵四目相对的瞬间,突然就化为了乌有。
“对不起。”苏夜洵看着衣凰这番神色,心中一阵阵心疼。
衣凰淡笑,“与你何干?”
苏夜洵道:“我曾答应过你要保慕相周全,可是,我没做到。”
衣凰顿了顿脚步,冷声道:“如今我爹已经不是慕相了,再者,有人欲为之,防不胜防!”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重,语气中也明显带了些怒气。
苏夜洵感觉得到,这样的怒气,是朝着苏夜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