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将我受伤的手轻轻带了出来。
虽然他做的没有丝毫刻意,但潋亦是何等聪明,先前是由于太过欢喜忘了情,此刻一怔之后,立时反应了过来,神情一下子自责而焦急起来:“二姐,我方才是不是弄疼你了,你有没有事?”
我的喉咙干涩疼痛异常,开不了口,于是依旧只能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南承曜自床边案上取了水杯亲自喂我,由于太长时间的滴水未沾,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此时双唇触到温水,我有些贪婪的一饮而尽,如同琼浆玉液一般。
一连饮了三杯,方才觉得喉咙的疼痛缓和了些,抬眼,却看见潋已经别过脸去,似是不忍再看的样子,我这时才感觉到,南承曜揽在我腰际的左臂,亦是微微发紧,但他依旧什么话也没说,用空余的右手再斟满一杯温水,送到我的唇边。
虽然嗓子仍旧不舒服,可是如今这样,我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微微摇了摇头,我轻声开口道:“谢殿下,臣妾觉得好多了。”
还好,声音虽然微哑,却并没有到刺耳的地步。
他静静看我,终是什么也没说,抬手替我理了理鬓间凌乱的发。
“殿下,军医到了。”
秦昭的声音响在屏风后面,按例,他是不得入内的。其实严格说来,纵然潋是我的亲弟弟,亦是不能进到我的睡房内间,可是这个小魔王只要脾气一上来根本就是个谁也劝不住的主,更不会把这些繁文缛节当回事,好在,南承曜也并没有说什么。
待南承曜应了之后,两个随军军医便走了进来,望、闻、问、切,长长的诊治时间。
我忽然忆起,自从出了邪医谷后,我已经有太长时间没当过病人了,但凡身体不舒服,无不是自己配药处理,如今这样娇惯,竟然都有些不适应了。
这样想着,不由得淡淡露出一抹笑意,南承曜伸手抚过我的长发,在我耳边轻道:“王妃医术高明,只可惜‘医者不医己’,让他们看看也无妨,若是方子不对,只管按着你的意思去做便是了。”
我有些窘迫,一来没有料到他竟然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二来自己也没有托大到那个地步,军医自然是医界翘楚,民间也自有藏龙卧虎的高人,我不过跟在苏修缅身边学了几年,断不敢就此目空无人。
我张口欲语,却碍于大夫仍在身边,并不好解释什么,所幸南承曜方才那句话是在我耳边低语的,我只能暗暗祈愿他们没有听到。
南承曜看着我略微尴尬的模样,修长的指抚摩过我因为窘迫而染上苍白双颊的淡淡红晕,终是慢慢笑起,这是自他凯旋归来,我所看见的,他的第一个笑。
“殿下,按理,三王妃的伤只在外表,不应该昏迷那么长时间,现在既然醒过来了,那应该是没有大碍了……”说话那名军医面上带上了几分豫色,与另一人对视了一会方再开口:“只是,如今王妃的脉象却依旧虚亏,并且甚为不稳,我等暂时也断不出这是为何,只有等回上京与太医院诸位同僚会诊,方能对症下药。这段时间,王妃需得悉心调养,凡事放宽心——”
他又停了片刻,方才有些迟疑的再开口,只有短短的一句交代:“……切记要注意饮食,不可思虑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