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睡穴。”
南承曜面容惨白,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动了下,他在极力想要保持神智的清醒,却终不能够。
那句话,没有声音,可是我依旧听到。
他说,原谅我。留在我身边。
我闭上眼睛,泪雨滂沱。
我原谅。
可是没有办法忘记。
苏修缅扶南承曜平躺到地上,解开他的衣衫察看伤势,再上药,包扎,手法快而沉稳。
“金针。”他重又扶南承曜坐起,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漓陌吩咐道。
漓陌的声音里微带惊意:“公子要金针做什么?用上了‘九玄玉露’,他已经性命无虞,可以等到来寻他的人带他回去的!”
“他的心脉已伤,虽不致命,日后总会留下后患,但我如今施针可保他无恙,”苏修缅静静转向我:“倾儿,你并不欠他什么,自此便是真正的恩怨两清。”
“金针。”他重又淡淡吩咐漓陌。
漓陌无法,只得拿出玉匣,忽然重重的跪到了地上:“公子,你今日才出关不久,漓陌的针法虽然有待精进,但确保三殿下无恙是有把握的,求公子让漓陌代为施针!”
一旁跟着的唤做漓珂的青衣婢女也跪了下来:“求公子准了漓陌姐姐,漓珂可在一旁辅助施针,必然能保三殿下无恙。”
苏修缅却只是淡淡接过漓陌手中的玉匣:“我亲自来,起帐吧。”
听闻此言,再不情愿,漓陌与漓珂也只能默下声音,而邪医谷的其余侍从早已从马背上的行囊当中取出厚厚的青缦,将苏修缅与南承曜围在了其中。
青幔很厚,并不透光,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我的视线,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青幔,仿佛想要将它剜出个洞来。
漓陌察觉到我的视线,嘲讽一笑,冷冷的开了口:“既是舍不得,又何苦闹成这样,到了如今,公子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王妃该不会是心软了想回头吧?”
我依旧看着青幔,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心已经疼到麻木,周身僵冷,空气稀薄。
而漓陌陡然色变:“你该不会是真的后悔了吧?”
“漓陌姐姐!”漓珂连忙拉住她,轻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公子此刻正在施针,‘画鬓如霜’经不得半分打扰的。”
漓陌闻言面色一震,压低了声音,却是以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我开了口:“王妃可还记得,你曾经许给我的一个承诺?”
我慢慢回头看她,而她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眼睛开口道:“那一次你让我帮你盗得令牌,混入天牢死囚将‘彼岸生香’交给慕容潋,我做到了,而王妃说过,不管是慕容清还是宁羽倾,都不会忘了对我的承诺,王妃可还记得?”
我静静看她:“姑娘要我做什么?”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我要你跟我们一起离开。”
我的唇边,忽而就不受控制的勾出了一个苦涩而苍凉的弧度,只有浅淡一弯,尚未展开,便已消失无踪。
我重又将视线移向厚厚的青幔,这一次,再没有移开。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散在风中,消失无痕。
“我不会留下来的,留下,只是将今天发生的一切,无限延长,所以,我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