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连续骑马把你累坏了,但是如今这局势,早一天到齐越境内我便早一天心安,在南朝的地盘上,毕竟夜长梦多。”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不自觉的低沉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正欲开口,却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一阵烟尘翻飞,即便隔了有一段距离,仍是能分辨出那是一小队人马往向我们的方向疾行而来。
潋的眸光一沉,面色倒是极为平静,一手握了我的手站起来,将我护在身后,另一手,则在暗中按上了腰间的“湛卢”。
“我们只是普通商队,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明白了?”他淡淡开口吩咐着身侧的侍卫。
那些侍卫一看便知是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并没有半分惊慌,每个人都在表面上做着无关的事情,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我与潋护在了中间。
潋低眸看我,紧了紧握着我的手,问:“怕不怕?”
我微微一笑,重复他方才所说的话:“我们只是普通商队,即便真的交战了,也是要走商往来的,何况如今。有什么可怕的?”
他笑了起来,明朗的眼,飞扬的神色一如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如,我记忆中所熟悉的样子。
“是没什么可怕的,”他笑道,忽而飞快的侧身拥抱了我一下,一触即离:“我真高兴,你在我身边,就像从前一样。”
那队人马渐渐近了,依旧是看不真切,却忽而听得一声哨音悠然响彻云霄。
我看见,原本围绕在我们周围的那些个随行侍卫,原本紧绷的神色全都因着这一声哨音放松了下来。
潋笑了笑,收回原本按在“湛卢”上的手,重又扶我坐下:“没事,是来迎我们回齐越的。”
那队人马不一会便到了眼前,马背上的人皆是装扮平常,纷纷下马向潋行礼。
带队的,是一个清秀过分的少年,我自己从前是扮过男装的,就连此刻亦是男装打扮,因此免不了多凝神看了一会,这一看,不由得微微笑起。
潋亦是笑:“绿袖,怎么是你,你不在天恋身边跑这来做什么?”
那女扮男装的清秀少年露齿一笑:“公主知道驸马快到了,特命绿袖前来迎接,公主在军营那边,有急事等着驸马回去呢。”
“什么急事?”潋虽然嘴上这样问着,表情倒是不慌不忙,依旧笑道:“你家公主的本事我可是清楚得很,带兵打仗恐怕都没什么问题,何况现在只是按兵不动的守着。”
“瞧驸马说的,”绿袖掩唇一笑:“是什么急事,婢子可不敢妄言,驸马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重又整装上路,几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彻底的离了南朝境内,却也没有往齐越的国都前行,而是策马进了边城的一处官衙。
潋先扶我下马,然后走向等在官衙外一身华服的女子:“公主怎么出来了?”
天恋公主先是对着我礼节性的笑了下,然后转眸深深看潋,目光中暗藏情意绵绵和隐秘的喜色,她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柔柔的对潋开口:“因为我等不及想要见驸马了。”
或许是因为我在身边,纵然潋的面色如常,依旧带着笑,可我却能察觉出他有几分不自然,暗暗将视线往我的方向看了几次。
不觉有些宛尔,忍了笑听他岔开话题去问天恋公主:“方才绿袖说有急事,怎么了?”
天恋公主眸中暗藏的喜色愈浓,面上却敛了笑,正色道:“我要向驸马控诉一个人。”
潋有些哭笑不得:“谁要敢惹公主不开心,公主一声令下就是了,何需还等我回来?”
“这个人做的事情该怎么处置,要由驸马说了算。”天恋公主摇了摇头,终究是掩饰不住心底的喜悦慢慢微笑了起来:“他竟然敢用脚踢你妻子的肚子。”
潋一怔之后,旋即明白了过来,我看着他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宛尔笑起,却没有想到他忽而转头看我,眼底的情绪那样复杂,猝不及防的,直直对上了我的眼睛。
我一时怔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