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话,一边用眼角得意的瞟了一眼严清歌。严清歌不爱理她,可是不代表旁人不爱理她,看这名素不相识的女子,不就是被她的才气折服了么?
那名女子笑嘻嘻道:“你叫我柔福就好。”
严淑玉一怔,惊了惊。当今圣上有两个姐妹,一位是同父异母的柔慧公主,一位是同胞所出的长公主柔福公主。
柔福公主嫁到了炎王府,想不到今日她竟然见到了柔福。
严淑玉眼中闪过异彩,立刻起身恭敬行礼,道:“民女拜见公主,方才打搅了公主听书,还请公主见谅。”
柔福摆摆手,道:“别那么多礼,我不像姐姐那样爱玩儿,家里从来不办宴会,也不去她办的那些这个会那个会的,所以京里面的女孩儿认识的少。你不要拘泥,今天好好玩就是。”
严淑玉点点头,心中稍安,感觉柔福应该没有从柔慧公主那里听说自己以前办的事儿,所以厚着脸皮笑道:“柔福公主贞静,民女也不爱往外面凑,只爱在家里读书作诗。”
凌霄在旁边看的气闷,但是她清楚柔福公主的性子,别看柔福公主表面上总是笑嘻嘻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其实比柔慧公主难搞的多。就连她都不敢在柔福公主面前乱说话,这个严淑玉倒是胆子挺大的,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时,一名婢女领了下面说书的那名女子进来。
那女子躬身行礼,递上来一托盘的签牌,道:“几位贵客还请选一选,不知贵客们想听什么。”
严淑玉眼睛在那托盘上刚飘了两下,炎修羽就一把接过来托盘,递到严清歌面前,道:“清歌妹妹选吧。”
严清歌看了看,见里面放了约莫四十多块牌子,那名女子立刻道:“这位小姐,签子系红绳的是方才听得那种闺阁故事,系青绳的是江湖杀场故事,还有系黄绳的,是鬼狐妖精的故事,不知小姐爱听哪一种?”
严清歌看了看一屋子人,笑着捡了一枚系黄绳的仙姑献桃故事,道:“就听这个吧,方才闺阁故事已经听过了。”
炎修羽脸上微微一动,立刻巴在盘子边,瞧了瞧牌子上面的字儿,仰头看那女子,道:“我前些时日听你们说过一处戏,是个刘小姐嫁给了一个员外的那个,为什么这儿没有?”
“那戏说了有时间,我们爷俩有新的讲,旧的自然没在牌子上标,这位少爷爱听,我们爷俩还是讲得出来的。”
“好!那你先讲这个仙姑献桃,再给我们讲那个刘小姐。”炎修羽高兴道。
严淑玉哪有心思听戏,她只想着怎么巴结柔福。
可是柔福却听得很专心,她只能也装作听得很专心,然后时不时的发出几声点评。
仙姑献桃的故事倒也罢了,那个刘小姐嫁举人的故事,是个非常奇葩的故事,说的是一个生在乡绅之家的刘小姐,嫁给了自家表哥,但表哥是个薄幸负心的穷读书人,为了进京赶考,把刘小姐卖给村里的无子鳏夫朱老员外。刘小姐到了朱家后,发现自己已经怀上身孕,八个月后生下孩子。朱老员外以为那孩子是自己的,但是刘小姐性情高洁,不愿意让朱老员外吃亏,就将事情真相说出来。朱老员外被刘小姐感动,重新收了她当义女。不久后,朱老员外死去,刘小姐和她儿子继承家产。
刘小姐带着儿子,在乡人们的眼光里受尽歧视,而且还要面对不停来争夺家产的朱老员外的侄子们,她每天含辛茹苦的教导儿子争气,终于,儿子长大了,进京赶考。几个月后,他寄信回来,说自己考上了状元,还被一个大官儿看上,要收他做女婿。
见到了未来的亲家后,刘小姐差点没气死,原来那个大官儿就是当年卖她的表哥。
刘小姐的儿子和她未过门的媳妇,是一对儿同父异母兄妹。
刘小姐想起这些年吃的苦,悲愤的告了御状,她的表哥被罢官贬为平民。刘小姐听到判决后,感觉这辈子所有的目标都已经完成了,她再也不用背负二嫁的名声活着了,于是在皇宫前撞柱而死,得到了朝野上下一致赞赏,最终被赏了烈妇牌坊。
这个奇怪的故事听得严清歌脸都要裂开了,凌霄、凌烈和乐轩的面上也都是一副“这是什么东西”的表情,就连柔福都用手撑着额头,一副苦恼的表情。
但是,炎修羽却听得很开心,严淑玉更是不得了,激动地眼里都冒出了泪花,轻轻拊掌道:“好一个烈女!好一个刘小姐!我回去后一定给她作诗!”
严清歌再也听不下去,她盯着严淑玉,干巴巴问道:“你要做什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