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叫卢千阳,我开始还有些怀疑,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错了,你也就是个从蓉城到居水镇游玩的后生。”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方家派来的人?”
卢千阳很是疑惑,一个人的直觉真的有那么准么?
再说了,卢千阳不是方家派来的人,吕老板会不会认错了呢?
吕老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了正身,朝着卢千阳微笑着说道。
“一个从蓉城来的年轻人,知道我爷爷的名讳,自然差不了多少。”
“……”
卢千阳没有说话,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他,他是干刑警的,有时候直觉很重要,但是关键的东西一定要看证据。
“直到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方叔派来的人了……”
“昨天晚上?”
卢千阳一脸疑惑。
吕老板点点头,脸上显一抹复杂的神色。
“昨天我给过你暗示,若是外人,他是听不懂的,你听懂了。”
吕老板盯着卢千阳的眼睛,卢千阳没有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是的,他听懂了吕老板的暗示。
“昨夜,你真的去找了于大名。”
吕老板说得很笃定,眼神坚毅却又带着一抹忧伤。
卢千阳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盯着吕老板。
“于大名昨夜死了。”
吕老板的声音说得很轻,很平淡。
这个消息也许对任何人来说,都会让人惊愕不已。
卢千阳却一如刚才,脸若止水,只是静静地盯着吕老板。
吕老板似乎对卢千阳的反应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他那有些干瘪嘴唇微微地颤了颤。
“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于大名死了……”
卢千阳如一尊木雕的菩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是的,卢千阳比任何人都知道于大名已经死了。
当于大名让他把墙边桌上的搪瓷缸子递给他,自己临走时,他吩咐自己把门关紧的时候,卢千阳就知道,于大名活不过昨天那个秋雨缥缈的晚上。
吕老板又微微地笑了笑,慢慢讲述。
“于大名把搪瓷缸子里的水倒进炉子里,窗门紧闭,煤气中毒死了。”
他顿了顿,盯着卢千阳那双平静的眼睛,继续说道。
“他,他是自杀的。”
吕老板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得了那种绝症,死了好,死了好,少受罪……”
一直沉默不语的卢千阳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他家里?你又怎么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死了?”
吕老板那双看似浑浊无光的眼睛,微微一闪,笑了笑。
“俊芳去四婶家睡了,她今早说,自己走之前,门是虚掩着的,并未关严实,就担心屋里的炉子。”
“也许是风,也许是于大名自己……”
卢千阳很平静。
“风?他自己?”
吕老板又笑了笑,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风能从屋里往外吹?于大名连床都不能下,他还有能去关门?再说了,那个炉子……”
吕老板盯着卢千阳,卢千阳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