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一次,我来做这个选择,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怪我,不会怪我,你都已经傻了,怎么会怪我呢……”
宋开山一边喃喃地说道,一边缓缓地站了起来,却没有站直身体,而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
他的低着头,脸上带着笑意,眼里满是温柔得像初恋情人般的笑容。
宋开山俯首过去,轻轻地吻了吻插在花白凤头上的那根银簪上的两颗血红的珍珠。
血红的珍珠微微颤动……
宋开山又在花白凤的耳边轻声说道。
“郡主,好好活下去……”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他撑在扶手上的右手一伸,一把抓住刚刚被推在茶几边缘的方形玻璃烟灰缸……
一击如闪电,宋开山扬起手中的烟灰缸,狠狠地朝阿景的后脑勺砸去!
宋开山出其不意的一击,可以用闪电来形容,如果还有什么比闪电还快,那一定是阿景的那双手。
就在烟灰缸那尖锐的棱角砸在阿景后脑的瞬间,阿景猛地一扭头,左手已经抬起,如鹰爪般的手指转瞬就扣住了宋开山的手腕。
宋开山惊讶的神色还未涌上脸来,只见一道寒光一闪,宋开山顿时觉得脖颈一阵冰冷,随即又是一阵火辣。
一股热血如同喷泉一般,溅射而出。
阿景的动作非常迅速,他已经站起身,把手中那柄手术刀放在茶几上,一把将宋开山手中的烟灰缸取下来,也放在茶几上。
然后把宋开山的右手一扭,把手掌放在宋开山的脖子处,让宋开山自己的手捂住正在往外喷溅血液的伤口。
宋开山站起不稳,刚要跌倒,阿景连忙把他一扶,缓缓地把宋开山放在沙发上坐定。
阿景满脸平静,做得有条不紊,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极其稀疏平常。
宋开山嘴里“呃,呃……”地发出声音,却无法说出话来。
他暴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阿景。
阿景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又把那柄沾着血迹的手术刀的刀柄擦了擦,把它放在宋开山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阿景慢慢地坐在宋开山的对面,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宋博士,你还有大约五分钟,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阿景侧过脸去,看了一眼花白凤那纹丝不动,纤瘦的后背。
阿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宋开山。
“宋博士,您现在应该知道,他从来不会给别人有第二个选择……”
阿景说的是实话,那个人心机深沉,要做大事,又怎么可能给人有另外的选择!
宋开山双手死死地箍住自己的脖子,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可是,宋开山终于明白过来。
自己无论怎么选,他都会要自己的命。
自己不过是一枚无用的棋子!
宋开山那双眼睛里,满是怨恨和恶毒的诅咒,只是他再也说不出来。
宋开山的双脚狠狠地蹬了蹬,阿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宋开山的生命逐渐地流逝。
忽然,阿景慢慢地站起身,拿起茶几上那把小巧的手枪,朝花白凤走过去。
阿景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回过头,看着双眼已经渐渐有些空洞的宋开山。
宋开山瞥了一眼阿景,又深情地看了看花白凤的背影,看了一眼插在花白凤头上的那根金凤银簪,一滴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伸出满是鲜血的手,颤颤巍巍地一把握住茶几上的那柄手术刀。
阿景静静地看着宋开山,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慢慢地推着花白凤朝门口走去。
宋开山从沙发上滑落下来,他滚落的那一刹那,透着自己眼角的泪光,他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花白凤的眼眸闪了闪……
那闪烁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就那么一眼……
宋开山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那是那一年,他第一次看见郡主的笑容。
“砰……”一声响。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