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羽皇室大怒,命君毅统帅三军,势必要踏平白煞王庭!!
夜深了,但帐篷外却还是有巡逻侍卫的谨慎的脚步声。
念慈睡不着觉,便移了油灯过来,拿起雁漠北破损的战袍,为他缝补衣裳。
战袍上有一道很长的破口,在胸口处,凶险万分。
那是今天交战时,凤空吟用长枪划的,差一点就刺进了雁漠北的胸膛。
念慈捏着绣花针的手指微微颤抖,入骨的寒意自针尖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几乎捏不住那枚绣花针:如果不是漠北武功高强,如果不是君毅及时赶到,如果援军再慢一刻,漠北就…………
念慈捂住脸颊,纤弱的脊背弯成一个脆弱的弧,晶莹的泪水从指间流出,一滴滴溅落在那件残破的战袍上,晕开了一片深沉的痕迹。
雁漠北在元帅主帐议事许久,天色深谙时才回来,他一掀开帐篷,就看见身上只穿了里衣的女子趴在桌上假寐,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借着摇曳阑珊的烛光细细的望着她,恍若隔世。
她似乎睡着了也不太舒服,柳眉紧皱,蝶翼般的眼睫微微颤抖,还挂着一滴未干的眼泪,她趴在一件战袍上睡着,残破的战袍已经被她的慧手缝补好了,一针一线都是无比的细密工整,可见她是花了心思的。
雁漠北微微抬手,轻柔的想去擦拭她的泪痕,动作无比小心,但还是惊醒了本来就睡得不熟的念慈。
“你回来了?”念慈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漠北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轻声责怪“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念慈吐吐舌头“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就起来为你缝补了下衣服”。
冰冷的黑曜石里闪烁着温和的柔光,雁漠北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自责“……辛苦你了”。
念慈唇角微挑,苍白消瘦的脸上是满足的微笑“你知道的……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去做任何事。
“柿子……”。雁漠北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喃喃“柿子…………”。
“我在,漠北,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念慈哽咽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过久的忍耐,过久的焦躁和不安都掩盖在心里,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好到永远都不会出现,永远都不会让他察觉,但这些都在雁漠北拥抱她的瞬间,彻底决堤。
“漠北……漠北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凤空吟又挑起了战争,长宁姐姐也像当初一样惨遭,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一切都像当年一样,这样下去你也会……你也会……”。念慈嚎啕大哭“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什么救你?!!漠北!漠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再离我而去了!!漠北,我不想你死……”。
女孩紧紧的抓着他的战袍,声嘶力竭的哭喊,仿若泣血“我不想你死,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
雁漠北搂着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深沉冷漠的目光里隐隐有悲凉浮动“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好好的活着!!”念慈贴着他的胸膛哭喊,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
雁漠北捧着她哭花的脸,黑曜石般的眼眸凝视着她“柿子,你听我说:无论命运如何,我都会努力活下来,如果我活了下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陨灭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来,为了我好好的活着,回到帝都好好的生活”。
念慈哭着摇头,缕缕乌发垂下,凌乱了她的眉眼“不……”。
“柿子,你要听话,不然……我就算是死了也放心不下你……”。雁漠北强硬的让她望着他“答应我”。
“不……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忘记你!!你活着我就陪你四海为家,你死了我就陪你下黄泉!!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跟着你!牢牢地跟着你!!”念慈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你休想甩掉我!!”。
就算是再难训练的士兵,再难攻克的城池,雁漠北都是眉头不皱一下,但面对这个女人,面对这个他始终放不下的女人,他没了办法。
这是他的玩伴,是他的挚友,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想放下又放不下,想拥抱又不敢拥抱的人,这是他的爱人,他不想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但他无法赶走她,甚至无法对她说一句狠话。
遇到她,他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