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眼温婉,一身青罗白衣,三千青丝挽成了一个松散的鬓,一对儿白玉素簪斜插入发,成熟而又娴静。
她将饭菜摆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四菜一汤,有珍珠丸子、红烧茄子、水晶饺子、菌菇汤还有一盘子糍粑鱼。
这些都是她曾经给他做过的饭菜,尤其是糍粑鱼,他最是喜欢。
小女孩似乎也很喜欢那盘子糍粑鱼,她拿着小筷子小碗儿在桌子边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碗里夹鱼肉,不过最肥美的鱼腹肉却被她夹到了女人碗里,女人又夹给了她,母女俩让来让去最后还是把那块肉平分了,鸑鷟望着她们笑得满足而又哀伤。
夜色阑珊,河笙哄睡了女儿后就撑着伞出门了,漆红色的大门打开,她站在那颗高大的桂树下:“出来吧。”
身后有轻微而又稳重的脚步声传来,河笙回头看去,果然是他。
夜晚更深露重,她又穿的单薄,鸑鷟便将外袍脱了下来想要为她披上,但是河笙却下意识的避开了。
鸑鷟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苦涩的说道:“河笙,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担心你会着凉。”
河笙疏离道:“那就多谢天帝的好意了,不过妾身好得很,并不需要天帝大人的好意。”
鸑鷟疲倦一笑:“我已经不再是天帝了。”
河笙:“这我倒是想起来了,传闻天帝被情所困,自毁神格降临凡世,想来您是想要找百里姐姐的吧,不过很不巧,她并不在这里,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来这里,更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鸑鷟望着她:“我并不是因为百里才自毁神格的,我降临凡世是为了寻找你”。
河笙讥讽的勾唇一笑:“鸑鷟,同样的手段你真的不需要用两遍,我不管你是为何而来,但是从今以后,你要离念念远一点,我绝不允许你出现在她的面前。”
鸑鷟:“她是我的女儿………………。”
“她不是!”河笙厉声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父亲?!”
鸑鷟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河笙险些落泪,她忙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男人从身后抱住,鸑鷟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贪婪的呼吸着她的香气:“河笙,河笙……………………。”
男人的手臂强劲有力,将她紧紧的困在他的怀里,那平稳而又坚定的心跳依旧是这么的熟悉,这么的令她安心。
鸑鷟痴迷的念着她的名字:“河笙,河笙…………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河笙昂起头,努力让眼泪不落下来,她哽咽道“放开我。”
鸑鷟僵住了,半响才僵硬的松开了她。
河笙抬步就走,鸑鷟在身后不禁喊道:“河笙!”
河笙顿住了脚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夜风让她手脚冰凉,她努力不让自己发抖,平静的说道:“鸑鷟,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出现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当你的天帝,我做我的凡人,你我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永不相见…………哈哈哈……。”鸑鷟失声大小,声音悲切凄凉,他望着始终不愿回头看他一眼的女人,哑声道:“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愿意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永不相见。”
河笙咬唇,心口传来的钝痛让她以为自己被人撕裂了胸口,她点头:“多谢天帝成全。”
说完便向门里走去,身后传来男人沙哑而又疲倦的声音。
他说:“河笙,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漆红色的大门缓缓合上了,河笙依靠着门跌坐在地上,捂着嘴无声的哭泣。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百里留香皱眉:“你确定要继承我的衣钵?”
河笙点头:“调香师的职责是镇守朱羽国,不可有情,亦不可于人相爱如今姐姐已经有了要陪伴的丈夫和孩子,这镇守朱羽国的事情就让我去吧。”
百里留香:“你也知不可有情,不可相爱,若你以后想要回到鸑鷟的身边………………。”
“不会的。”河笙道:“我不会再于他想见了。”
百里留香叹了口气:“如此就依了你吧。”
河笙倚着门无声的哭泣,她与他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但是注定有缘无份,永生永世都无法想见。
鸑鷟,事到如今,你我的爱又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太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