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哪?”司机嗓门挺大,“晚上打表加三块,知道吧?”
“我是本地人。”江澜露出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我也没想好要去哪,你带我四处转转吧,兜兜风。”
司机头一回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扭头问:“咋?失恋了?”
“不。”江澜降下车窗望着窗外,叹道,“我一个朋友要死了。”
“节哀,生老病死,难免的。”
司机不再多话,出租车兜兜转转跑了四十多分钟,最后停在凤平路烂尾楼。
“谢谢。”江澜很有礼貌地轻轻带上车门,笑着走上烂尾楼六楼,一边走,一边戴上针织帽、变声器、面具和手套,最后拿出望远镜。
烂尾楼没有封顶,只有一个钢筋混凝土筑成的楼体,没有门窗阻挡,一眼就能看到大楼后面的空地,不过那片荒废的空地上光线昏暗,借助望远镜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江澜又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来的只有一个人,便拿起手机拨出电话:“到了吗?”
“嗯。”
“换个地方,旁边烂尾楼六楼,钱准备好了,来拿吧。”
“嗯。”
这反应有些奇怪,江澜略感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他放下手机打开包里的信号屏蔽器,然后站在离楼梯口不远处,静静等候猎物自己送上门来,没有信号,就意味着无法用手机求救,只要孙杰走上六楼,这栋烂尾楼就将成为埋葬他的坟场。
几分钟后,异常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没有其他人的烂尾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江澜露出讥讽的笑意,在他听来这不是脚步声,而是猎物走进屠宰场时的敲门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从没有扶手的楼道里走了上来,他每走往前一步,都在凹凸不平且铺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台阶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钱在这。”江澜提起手提包迎上前,隔着几米远时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扣下扳机。
泰瑟枪的最大射程是七米,隔着几步距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得手。填充在气压弹匣里的高压氮气迅速释放,将枪膛中的两个电极射向目标,随后,倒钩勾住了目标的衣服,电池通过绝缘铜线释放高压电,使目标浑身肌肉痉挛,倒地抽搐,并逐渐蜷缩成一团。
这比江澜想象的还要顺利,他掏出另一把装有实心钢珠的仿真气枪,谨慎地走到楼梯口,慢慢蹲下。
贴近之后江澜才看清,来人的头上也戴着一顶针织帽,脸上还带着口罩和墨镜,遮住了面容。
孙杰为什么要戴口罩?明明都寄了钱到他家里,难道他还侥幸地以自己戴个口罩墨镜就能隐藏身份?
这有任何意义吗?
没有意义。
孙杰是蠢,但不是白痴,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除非,倒在地上的这个人,不是孙杰!
电光火石间,江澜脑中想到了太多太多,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摘下墨镜和口罩。
呲——
一抹电光,刺进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