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羽山上黄羽宫,丹鼎炉边丹鼎会。
原来这道教茶话会是露天进行的,偌大的场地中一只三脚六臂大鼎炉,客人们各自一边。
众人随着小道士们相迎,陆续来到了各自的座位。
陆晓齐看了一下这茶话会的座位,明白了一张请柬一个位置,每个位置前面一张高几,上面几个盘子盛放着肉片蔬菜点心水果等,一个铜锅微微冒着热气。
“吃火锅?”
陆晓齐觉得,这个丹鼎会可真是有想法,话说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对着残留雪景吃火锅真是一种好享受。可是他与白临没有位置,就只能齐刷刷站在存思道长和陆冬离身后咽一咽口水。
那白净书生一般的苍凉道长见到诸人已经落定,便如同请客主家一般上来转了一圈打了个招呼:“苍凉没什么本事,只有在今日的吃食上下些功夫,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指正……”云云,一番客气话,也没什么人理睬,大家淡淡礼貌一笑,算是回应。
一黄袍老者在首席位置站起身来,他面骨如凿精神矍铄,看那个架势,大概是每一次丹鼎会的主持人,他此时走出来手中端了一碗酒水,陆晓齐还以为他要敬酒开场,却听他说道:
“各位请看!”
众人马上鸦雀无声,紧盯着他手中的酒碗,以为是展示什么新奇的术法,只见碗里的米酒如同被他的指法吸引,一滴滴升起来,足有一尺高,便再也上不去。
黄袍老者将手放下,水珠只停了两秒,便回落下去,老道用力摇头。
“灵鹤真人,您的意思是?”
一个胖成一个球的八字胡道士问道。
陆冬离说被称为灵鹤真人的这一个,就是重玄派的掌门,重玄派重礼教,灵鹤学富五车不多言语,为人随和,一心向道的。而那个胖的正是楼观的掌门,会圆道长,今日他们家除了他在席上,楼观所有弟子今天都是伺候人的,极尽待客之道。
“这个会圆道长,和他家弟子一样,奥!就比如咱们刚才见到的大弟子苍凉,他们丹道一派都是向内修行结丹,隐道,不显山露水的!也不爱出风头,打架的时候大多也就充当和事佬。可我怎么觉得,他们这一支才有大智慧,说起来跟我们善玉师一脉有点殊途同归之处。比如说现在吧,你瞧,只要一有人说话行事,会圆道长立刻及时上道地接过话头儿,给捧起来,让所有人都觉得受到尊重……”
陆冬离用腹语跟陆晓齐详尽介绍这两个人的时候,灵鹤真人已经大声解释:
“这酒水的高度,便是如今这山上灵气的高度,贫道撤手之后,酒水停留的时间,便是代表此处灵气的纯度,几十年前我跟随我自己的师父来到这里,那一日他也这么做了一回,酒水可停留在屋檐之下,有半分钟左右不落。可现在……”
他长长叹息:“现在即使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中,灵气也如此稀薄!妖不能成妖,鬼不能成鬼,人间心魔抬升,何谈修真?居安思危,所以老朽想问问各位大成,今日来此可有良方治世?”
众人一见皆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有个声音感慨说:天师道的印信消失不见,剑、符都跟着失去了功效,天师一脉没了印、剑、符,哪怕依旧镇守龙虎山,也已经跟几十年前的天师道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是张天师活过来还有希望,可现在只能说一句道教已入困境!
那一个又安慰说,按理八八六十四爻,穷尽天地造化,说不定就是天师道注定不能在人间传满,恰如龙虎山的民谣“绝不绝灭不灭,六十三代有一歇。”说不定下一刻,印信的法力就回来了呢!
这话语气安慰,但听在其他人耳朵里,何尝不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敷衍,于是各自暗暗叹气,陆晓齐觉得他们眼中一下子没了刚坐下时的气势。他耳朵尖,听见隔壁跟他一样站在师父身后的一名年轻道士嘟囔着:
“现在上山都是办皈依证、人模狗样发朋友圈做居士的,几年了连个诚心住观出家的全真都没有,还谈什么道教未来?”
他师父回头狠狠瞪他一眼,那道士连忙闭紧了嘴巴。
陆晓齐对面的席上,有个稍稍年轻一些,约莫四五十岁的道士恭敬起身说道
“此消彼长,或许山中灵气稀薄,正是因为我等后辈中有了更多所得占用去了也不一定,即使时有灾厄,也能一力化解。晚辈不才,正要禀告各位师叔师兄弟们,神霄派小道士,重启了五行化龙之法,此妙法失传已久,弟子不日之前,竟然得以施展,大喜过望,今日便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中年道士眉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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