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所以能够成为坤宁宫的主管太监,跟他棋艺高超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是,跟皇后下棋,却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孟同林每天都要绞尽脑汁。
倒不是说孟同林的棋艺不如夏皇后。而是,他既要让着夏皇后,却又不能让她赢得太轻松看出他是在故意想让。输还要输的有技巧有方法,这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今夜也是一样,好不容易把皇后娘娘哄高兴了,侍候她睡下之后,孟同林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自己房中,就着桌上的小菜喝了两杯,然后幽幽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侍候在皇上的身边,能有朝一日进入司礼监或者御马监,权倾朝野。或者,外放当个镇守太监,坐镇一方逍遥快活。
可是,那样的机会,却又不是谁都能有的。若非刘瑾知道夏皇后好下棋,想要在宫里找个懂得棋艺的太监去坤宁宫当耳目,他连这个坤宁宫的管事太监都混不上。
现在,孟同林虽然也还盼着能有一天得刘瑾赏识被调入司礼监,或者外放当个权倾一方的镇守太监。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已经成为了坤宁宫的主管太监,只要夏皇后不开口,他又岂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孟同林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本事和能耐并不比刘瑾和张永等人差多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运气不好,当年没能接触到尚在东宫当太子的正德而已。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
他一边叹气一边喝酒,一壶酒下肚之后,孟同林晃了晃酒壶,没有敢再去倒酒,要是真的喝多了,半夜娘娘有事传唤,那可就遭了。于是,就熏熏然往一旁的床榻走去。
只是,没等孟同林走到床边,外面就有小太监敲响了房门,道:“孟公公,景阳宫有人来报,说是王公公出事了……”
闻言,孟同林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出事了?他不是去酒窖探路了吗?怎么又会跟景阳宫扯上干系了?难道,那密道还能通向景阳宫?不对呀……”
孟同林一边嘀咕着,一边上前拉开了房门,问道:“王公公出什么事了?”
一旁景阳宫吴大庆派来的那个小太监上前施了个礼,道:“回孟公公的话,王公公喝多了酒,潜入我们景阳宫欲对双儿姐姐图谋不轨,被我们吴公公拿住,吴公公让您过去领人呢……”
“放屁!”没等那小太监的话音落下,孟同林就怒声骂道:“他非礼景阳宫的宫女,你给咱家非礼一个看看?他跟你一样,能有那玩意儿吗?”
那小太监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吴大庆的心腹,对孟同林倒也没有多大的畏惧,恭声又道:“我们吴公公说,他是净身不干净,要把他送到净身房呢。”
听到那小太监的话,孟同林顿时想起王贵全上次诬陷卓不凡净身不干净,硬是让他带着内厂的人把卓不凡扯到净身房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了呢?
王贵全明明就是去酒窖了,怎么会忽然到了景阳宫?而且,他要是真的净身不干净,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孟同林怎么想怎么不对,觉得这事儿里面充满了诡异,忙抬脚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