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汐汐妹妹,礼物我们很喜欢。”幕筱柔快一步,接过江泪汐手里的巧克力,温柔的道谢。
沈家弈的目光落在幕筱柔接过来的礼物上。
巧克力!汐汐送他的竟然是巧克力,自己当初告白时送她的就是巧克力,她的意思?
“汐汐,听我……”解释!
“弈,给我戴戒指吧,你看大家都等着我们呢,等下请汐汐妹妹跟我们一起切订婚蛋糕好不好?”扯扯沈家弈的衣角,低声说了句:“以后有机会解释,现在场合不对。”
沈家弈咬咬牙终是不再开口,歉意的看着江泪汐,带着乞求,他希望江泪汐能留下来,他怕她走了,就永远的失去了她,等他结束这场订婚宴,他马上就给汐汐解释。
他却不懂,这场订婚宴的结束,就是他和江泪汐男女朋友关系的终结。
江泪汐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毅然的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看向那个曾经最熟悉,现在却很陌生的人,他的身边此刻也已经依偎了一个女子。
淡笑着走近,没有错过那女子眼里的阴沉,“大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别再忘记给我发请柬了,我会提前准备礼物的。对了,姐夫,我这几天有事情,就不去你那里报到了,大姐,麻烦你跟爷爷说声,有空我会回去的,我先走了。”
走,走,要快点走……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她都昂着头,脚步从容,这个背影一直在很多人的心里停留了许多年……
幕夜野想追出去,然而那一声‘姐夫’却如一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心痛的无法呼吸,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也能像女人一样这么的无助、这么的想要哭……
被抢打到身上,没这么痛,刀子割开皮肉,没这么痛,就是拿刀子一片一片凌迟身体,也不极它万分之一的痛吧。
其实她没生气,真的没有生气,因为他们连让她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男朋友的背叛、亲人的刻意隐瞒、他幕夜野的百般阻难,很荣幸的换来她的一句‘忘记了’,忘记了给她消息,不是背叛、不是隐瞒、不是刻意阻碍,那种没有丝毫责怪的淡漠,竟让人真的觉得是忘记了。
如果不是忘记了,她还会给你准备礼物。
可他多么的希望,她生气,很气很气,气的会发脾气,气的会打人、骂人,即便乱了这场订婚宴,却不是让她对他们连生气愤怒的感情都没了。
他们这些人是多么的混蛋啊,一个个真的该死,这么多的人竟设计了她一个小女孩,还在那里举杯庆贺。
最混蛋的就是他了,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推动。
可是,最后究竟是谁设计了谁?谁才是最失败的那个……
江泪汐转头之际,眼前模糊一片,是什么挡住了视线?
昂首,不让它滴落。脚步从容,证明她的心没有乱,她心如止水。
可是,为什么刚刚出来,她脸颊上就有凉凉的东西滑下。
“汐儿……”
江泪汐没有回头,吞下哽咽“爸爸,汐儿过两天回来看您,但,爸爸不觉得汐儿已经长大了,所以,有些事该让汐儿明白了,是吗?爸爸。”
江翰天高大的虎躯蓦地一震,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可是,他这个父亲真的很失败。
本该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却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她是自己的女儿,应该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遮风挡雨的女儿,却发现,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成长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想昵补什么,早已来不及。
女儿、女儿……
“汐儿,爸爸、对不起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江泪汐摇头,“呵呵,爸爸,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已经把我养大了不是吗?这就够了。”多了,她也还不起。
如果真觉得对不起她,真把她放在了心里,那今天他不应该出现在这,或者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男朋友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一父亲,一女儿,一个背对,一个只够望着她的背影。
“汐儿……”
江泪汐不想再听,那带着悔意的呼唤让她感觉可笑,“爸爸,您不必自责,真的,不曾拥有,就没有失去时的痛楚,所以,我很好!”父爱,记事起她就没拥有过,所以,现在,没必要去要。
不想回头,不想给自己心痛的机会,所以,她不痛。
抹干脸颊的冰凉,用手指挪动定型的脸,揉捏了一个笑脸,走到睿等着她的地方,看到还有一辆车也停在旁边,车旁还靠着一个装忧郁的男人。
江泪汐走过去,一只手暧昧的放在乐嗍宇的胸膛,贴近身体,“教官,你真的想浅我?不过现在不行,看到那辆车没有?我最近都被他包下了,你想的话,先排号,我先走了,拜拜。”随意一指旁边睿的那辆红色跑车。
“嗷,教官,你想用强么?”乐嗍宇眉头紧蹙,一把抓住了要离开自己胸口的手。
乐嗍宇拧着的眉头在看到江泪汐花猫似的脸,一下变成了谄媚的苦脸,“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回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保证不还手。”不把这姑奶奶带回去,他敢保证今天整个独立大队都得遭殃。
听听刚刚这祖宗说的那些话,被大哥听到,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本来想强硬的把这丫头带回去,可一看她那还未干的泪痕就心软了。
唉,刚见小丫头时,那眼神虽然淡漠但不冷啊,你看现在这小丫头那眼神,冷的能冻死人,怎么说小丫头到今天这样自己也该付一半责任,可不能让她误入歧途了。
江泪汐嗤笑,“你到说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大哥会……”担心!
江泪汐冷笑,“我的监护人并不是你口中的大哥,而且就算是我的监护人也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没有,他是我合法的监护人,但他都不问我的去处,你认为他有资格?”瞟了一眼依旧站在远处的江翰天,江泪汐挑眉。
乐嗍宇哑口无言,他觉得说什么教官管手下什么的更是白搭,换了策略,“不回去就不回去,你想去哪里?上车,自动取款机、免费又好用的跟班兼司机。”乐嗍宇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市场快烂掉的大白菜,在极力的推销自己,好让对方把自己买回去。
江泪汐妖娆的一笑,“跟班?现在我就让你看看做跟班你差在哪了?”
学着刚才乐嗍宇的姿势,惬意的往车门上一靠,对着那辆火红的跑车勾勾手指,十足的一个妖精。
立刻的,火红的跑车上就下来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但乐嗍宇觉得,他真的更适合做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绝美、妩媚风情的女人,这真的是他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漂亮的雌雄莫辩,却又能让人一眼看出他是个男人。
乐嗍宇觉得危机了,是替自家大哥感到危机了,这样漂亮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抗拒不了他的无限风情吧。
偏偏还穿的那么风骚、鲜亮,一笑两个大而美的酒窝,皮肤更是泛着清冷的光泽,再看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皮肤,嗯,差点,虽然白、细腻,但是少了光泽。
“宝贝,可以走了吗?”睿上来就把江泪汐搂进怀里,很自然的吻了吻她的秀发,把乐嗍宇无视的彻底。
江泪汐也顺势环住睿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她没力气了,全身的力气像一下被抽干了,仿佛刚才强势牙尖嘴利的人不是她一样,只想找个依靠,安心的靠一靠。
把脸整个埋进了睿的怀里,瞬间的,睿的衣襟就湿了一大片。
蹭蹭,“你抱我走,人家累了。”声音闷闷的,像是鼻子里哼出来的,听起来更像撒娇。
“好的,宝贝,咱们回去睡觉。”睿回答的暧昧。
看也没看乐嗍宇,很轻松的抱起江泪汐,径自走向自己的车子。
乐嗍宇怎么能让他们走,刚才不行,现在更不行了,‘回去睡觉?’你们睡了,那我也就该长眠了。
“把她放下来。”乐嗍宇闪身挡在两人前面。
“你确定?”江泪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正被她自己握着抵着自己的脖子大动脉,鲜红的血已经渗出来,顺着匕首的利刃,一条红丝线流下。
乐嗍宇瞳孔倏地一缩,这丫头真狠!对自己竟然毫不犹豫的下手,真狠!真绝!
江泪汐并没有把脸从睿的怀里抬起来,她累了,不想再无谓的纠缠,直到睿又迈步,她才把匕首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冰冷的告诫,“别跟着!”
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和主人一样烧包的跑车扬长而去,乐嗍宇不敢跟,他也是一狠人,但他的狠是对别人,顿悟:最狠的人是对自己狠的人!
幕夜野好久方回过神,从江泪汐那一声‘姐夫’和淡漠的眼神中挣脱出来,匆匆追出来,却早已没了爱着的人的身影。
听了乐嗍宇的叙述,蹲在那滩还没干涸的血迹面前,一滴晶莹落下,在那滩血渍里消失不见。
他从没料到竟会伤她那么深,深到她不惜伤害自己。
汐儿,你故意的吗?故意让夜哥哥内疚、故意让夜哥哥心疼,用你的血来惩罚夜哥哥的错误。
你真狠!
良久,幕夜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查,不要打扰她。”她现在不会想见自己。
“啧啧啧,死丫头,你还真下得去手,要是再深一点,你就去找花花作伴了。”大床上,睿很费力的给江泪汐清理着脖子上血迹。
费力是因为那丫头抱着自己的腰就是不撒手,脸埋在自己胸口也拔不出来,红色的衬衫湿嗒嗒的紧贴着皮肤,真不舒服,也不知道这死丫头泪腺怎么就这么发达。
本没指望她能答话,这个坎要她自己慢慢过,他只能尽力的不让她总是沉浸在伤痛里,谁知她真就答了,“花花是谁?”她没想伤害自己,只是她想快点离开那里。
声音真够难听,像被火烧了似的,瓮声瓮气的,如果不是他耳朵够灵敏,真听不到她说的啥,“花花是我在咱俱乐部后面邂逅的一只小花猫,是只母的,因为她的毛颜色实在太杂,所以就叫她花花。”
邂逅?还是小猫?您绝!
“睿姐姐,我想喝酒。”现在还有人让自己靠,真好!
睿的怀抱像妈妈的怀抱一样,想象中的妈妈,不管自己多么难受无理,都能无条件的陪在自己身边。
“缺水了吧,能不缺吗!我的范思哲限量版衬衫啊,被泪水给洗了,早知道你能制造出这么多的天然淡盐水,那我就拿盆子接着了,听说这水能治病呢。”
“谁哭了?你才那么没出息呢,我堂堂绝魅阁的阁主,好歹也是一方霸主,还哭,说出去我丢不丢人啊!底下的人谁还服我啊!”以为她愿意吗,不就是控制不住嘛,她又没发声,那哪叫哭啊,顶多算风迷了眼睛。
睿抽了,他记得他也没教这丫头耍无赖啊!还耍流氓,调戏人那会,还真和他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道他的影响真对小丫头这么大吗?
“哟,感情你还知道你的身份啊,我还以为我找回了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呢,抱起老爸的腰就不撒手了。”顺杆爬,我爬!
“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不过不是爸爸,是妈妈,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自己还真就没把睿当成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看,他那祸国殃民的脸,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亲两口,实在没办法把他和夜哥哥那种浑身男人味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该死的,好好的想他干吗?
可是,她的伤心不都该是因为沈家弈吗,为什么出现在脑海里的总是幕夜野那张脸呢。
自己该气他吗?气,为什么不气!气他瞒着自己,气他把自己当猴耍着玩,气他把自己当做了外人,气他为自己的亲妹妹抢了自己的男朋友……
不气,为什么要气呢?他本来就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己白白享受了他这么多年的宠爱,也该知足了,现在人家亲妹妹回来了,她当然要靠边站了。
可他是自己心里唯一的寄托啊!
唉,这泪咋就越流越凶了。
“我渴了,想喝酒。”江泪汐终于抬起了她肿的像水蜜桃一样的眼,因失血脸有丝苍白,却独独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脖子上歪歪扭扭缠着一圈白纱布,泪痕磨蹭的满脸都是,还有两条新的正开辟新路线,头发早就乱糟糟的……
呃……好憔悴的一只,还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现在若是再把她扔到那群人里,恐怕没人能认出来了吧。
睿脸黑黑的,“你不撒手,我怎么给你拿喝的,你不会今晚睡觉都打算这么抱着我吧,小徒儿,师父虽然长得漂亮,但确确实实是雄性啊!”睿急的哇哇大叫。
“我不管,今晚没人陪我我会害怕,女人不是我妈我搂着别扭,别的男人我不放心。”意思是死活就你了。
睿气结!
啊啊啊!谁来告诉他,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徒弟呢,这耍无赖的本事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不把他当男人就算了,还存心考验他的自制力,他对女人的自制力为零啊!
算了,看在她心里不好受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任命的拖着某只树袋熊,在冰箱里拿出一瓶维他命矿物质水,“来,喝点,在家里咱不喝酒,没气氛,哪天领你去酒吧喝,那感觉才棒呢!”哄小孩子似的诱哄着江泪汐。
江泪汐也懒得再废口舌,睿这家伙看着放荡不羁,但一旦他决定了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
“对了,你的异能量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最近B市又出现了异能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使用异能,不过你的异能也充其量就能透视一些精神力弱的人的思想,关键时刻也保不了命,用也白搭。”
江泪汐没看到,睿在随意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担忧,眼睛眺望着远方。
“我也不知道,你看不出来吗?还有你昨晚就说有人追来了是什么意思?是其他的异能者吗?”
睿闭目,“封印你精神力的人用了她九层的能量,那不是我能窥探的,本来这能量是要在你十八岁后才被你自身转化吸收完毕,封印自动消除,现在提前了,只有你的能量越强吸收的越快,我担心你的身体一下接受不了那么强的能量,所以现在你只能不断的提高精神力。”
江泪汐蓦地抬起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这么说,我突破封印后一下就能拥有很强的能量,两个人的?”谁会那么好心啊,白白把能量都给她?
睿敲了江泪汐一个爆栗,直接略过江泪汐的埋怨,“按道理来说是的,不过你自身的能量很小,你以为异能是一下子就很强的吗?也要不断练习的,所以即使你突破封印真正拥有的也只是一个人的能量,不过,很强就是了,突破封印的那一刻就是这股能量与你完全融合的时候,到时你就能自如的运用它。”
“有多强?比你强?”江泪汐的眼睛灼灼生辉。
睿没好气的说道:“是,到时你是我师父!”
江泪汐嘿嘿笑着,“你不是说我的异能只能透视一些人的思想吗?运用自如又有什么用!”
“我不是也说过,精神异能是最神秘的异能吗?其他的异能要你自己去发掘,总之,不会是这简单的一种就对了。”把能量过渡给你的人就不是,她的念力杀人,才是杀人于无形。
“是谁把能量给我的?”直觉的睿不会说,但她还是想问。
睿邪了江泪汐一眼,鄙视她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不哭了?”
‘咚’
江泪汐狠狠的磕到睿的胸口,疼的睿倒吸一口冷气,知道死丫头又伤心去了,“想不想发泄?”
“……”
“杀人敢不敢?”
“……”
“咱们没几天平静日子过了,有些事你不找它它也会来找你,所以你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经过这次你要成熟了,杀戮是你要走的第一步,如果有一个爱你的人正等着你去救她,要闯龙潭虎穴,首先要双手沾满鲜血,自己的血、敌人的血、甚至、亲人的血……”
江泪汐感觉,这样的睿才是真实的他,冷血、嗜杀、还带着点点惆怅。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还是很大的事!要杀人!
她有一个爱她的人等着去救吗?直觉的,她觉得有那么一个人……
“今晚我们就血洗‘火炎帮’!”睿的嘴里吐出冰冷的几个字。
今夜,注定是一个杀戮的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