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纸币,迈着小腿吭哧吭哧地往自动贩售机跑过去再呼哧呼哧地跑回来。
回到化妆台后面,把饮料递过去。
“找零呢?”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给...”七坂真绫下意识地把钱掏出来。
“谢啦,小女孩儿。”
“.......”
明明是真挚的感谢之语,但是不知为何,七坂真绫只从中听出了敷衍意味。
而且你不是和我同龄吗?凭什么叫我小女孩儿?
她张了张嘴。
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看见面前的同龄人指了指他自己的肩膀。
那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累了,让她帮忙捶捶肩膀。
不是...
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给你捶肩?”
七坂真绫不是傻瓜,不想被眼前这个同龄人牵着鼻子走,反问了一句。
只不过由于仓鼠一样的性格,声音实在太微弱了,结结巴巴的,反而让她有种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对方的感觉。
“我们不是朋友吗?帮朋友揉揉肩怎么了?”
男孩儿的回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
啊?
七坂真绫小小的脑瓜满是困惑,无法理解。
“你都主动请我喝饮料了,我们难道还不是朋友吗?”
男孩子喝了口饮料,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好像她的台词十分古怪一样。
七坂真绫张了张嘴。
这下子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方面是震惊于对方对女性来讲过于迅速的搭话套近乎的速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厚脸皮感到震惊。
她什么时候‘主动’请过对方喝饮料了?
拍摄现场的子役都能这么毫无心理压力地套近乎吗?
她呆住,可过于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无法拒绝眼前这个‘便宜朋友’的请求。
伸出白嫩的手掌揉着对方的肩膀。
“说起来,我刚才就看到你了。”
他喝了口饮料,斜了一眼七坂真绫,又把目光重新投放在手机屏幕上:“第一次来片场?很紧张?”
“...是。”
“像你年纪的小孩儿第一次来这么正式的场合演戏会紧张是很正常的,他们都这样的。”他说。
“......”七坂真绫听得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才忍不住开口:“你、你就不紧张吗?”
对方那游刃有余的态度让她实在无法理解。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这部名叫《怨子》的小成本恐怖电影里担任什么角色,但既然对方出现在片场里,想必也是这部戏里角色中的一员。
“不紧张啊。”他的语气平静,反而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七坂真绫。
“为、为什么?”七坂真绫张嘴,有些不解。
同为一部戏的子役,她紧张到有些说不出话,但对方却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现场氛围的影响。
她很好奇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紧张能解决问题吗?”
他反问,第一次放下手机。
“不、不能。”七坂真绫回答。
“这不就得了。”
在七坂真绫的注视下,他露出与同年龄子役完全不同的沉稳表情。
“与其纠结紧张不紧张的问题,倒不如趁着还没开始,深呼吸,调整心态,想想自己怎么才能发挥到最好。”
对方声音从容淡定,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能是受到了他自信的语气感染,七坂真绫下意识深呼吸,还真觉得放松了不少。
原本紧绷绷的可爱白皙脸蛋,在这一刻也松缓不少。
意识到这一点,七坂真绫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小男孩儿,心底满是好奇。
作为子役大军中的一员,早熟的同龄子役七坂真绫并非没有见过。
但对方却与那些早熟儿给她不自然的成熟感完全不同。
不似装腔作势的腔调,不紧不慢的态度。
搭配上那张好看的孩童脸孔。
沉稳与稚气两个毫不搭边的气质,自然而然融于一体。
七坂真绫还想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听见另一边的三云经纪人呼唤她的声音。
没时间了。
她只能迈开短短的白皙小腿,从身后跑到对方跟前,小声好奇地询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是北澄实,小女孩儿,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要好好儿记得我的名字啊。”
叫做北澄实的男孩儿对她笑笑,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个仓鼠一样性格的小女孩,脸‘腾’的一下因为北澄实这过于亲昵的动作变红了。
她脸色红红地往后缩了缩脑袋。
“我、我叫七坂真绫,北澄...我能叫你实酱吗?
她白皙的手指局促地搅在一起,低声问了一句。
“可以啊。”
北澄实撑着脸,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回了一句。
“真的吗?那...实酱,经纪人姐姐在叫我,以、以后也请多关照!”她结结巴巴说完,之后又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地傻笑了一声。
“去吧,别忘记明天还我饮料钱。”
北澄实摆摆手。
“嗯!我明天会带过来的!实酱。”
小孩儿是种忘性很大的生物,一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
七坂真绫明显忘记了她压根儿就没有请过北澄实喝饮料,只是被安慰过后,心情雀跃,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目送着七坂真绫离开。
北澄实打了个哈欠。
该说不说,毒鸡汤对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孩儿还是很有作用的。
就和日本一些动画、特摄剧差不多。
喊着希望和羁绊友谊什么的,就自然能吸引小孩的目光。
刚才糊弄小女孩儿的那顿心灵鸡汤就是他上一世不知道看那本书学过来的。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人生剧本游戏?”
注视着视界里跳出的文字,北澄实眨了眨大眼睛,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