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礼已毕,诸位平身吧。”一身明黄色镶赤金的龙纹袍服,面如冠玉的楚予珩和身着君后制式大妆的莫依依并肩而立,男的俊女的俏,一眼望去,宛若一对璧人,倒也般配得紧。
“谢君上、君后!臣等祝帝后百年,相守相依!”齐齐恭贺,群臣再拜顿首,这才应声而起,重新站成两列,以送帝后离去。按照仪程,帝后前去更衣换装,而他们,则要转到凤仪宫中,与等候在那处的家眷汇合,然后一起等待晚宴开始。
居高临下,楚予珩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在底下的人群中冷冷逡巡了一遍,直到把一切情形都收入了眼中,他才敛去眸中深意,继而半牵着莫依依的手朝祈年殿外行去。
果然,该在的不在,该动的也动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臣等恭送君上、君后!”祁连域半抬了眼,望着那个明黄色的颀长背影慢慢消失,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
最后一次了,且让你再得意一会儿,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祁清岚很早就到了凤仪宫中,祈年殿里尚在行礼之时,她便已经立在长廊之下很久了。盛夏一过,初秋的风便染上了丝丝的凉意,带着她身上烟蓝色的裙裾一起拂动,不经意间就有了一种把酒临风的潇洒和旷达,尽管,她此刻的心情全然不是这样。
她并不想出席这一场婚宴的。哪怕她对楚予珩无意、对莫依依无感,可在自己势在必得的那个位置上栽了大跟头,这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耻辱了。她的自尊心绝不会允许她做出这样毫无尊严的举动。然而,她最终还是放下身段来了,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她从兄长那日的话语中嗅到了一抹极不寻常的气息。
祁清峰今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露面。这是她入宫之后就发现了的,这让她越发感到不安,她其实大概明白,自己的父兄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然而,楚予珩呢?那个她从未看透过的男人,他又想要做些什么呢?连自己这个小女子都能轻易发现的端倪,她不相信那个人会半点儿都不知情。
不是没有试图打消父兄这些疯狂的念头,只是男人一旦被权欲冲昏了头脑,失控的程度往往会比陷入爱情的女人更甚。他们告诉她,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再瞻前顾后,祁家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退后了。
祁家有什么时候是真正退后过的么?她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如果祁家真的知晓退后的含义,又何至于使得楚予珩感受到威胁,就算牺牲了自己的亲事也要联合郭、莫两家排挤他们?所有的症结,不过是祁家锋芒太盛,过于咄咄逼人了。如今要趁着黎烬和楚予珩关系破裂、京中诸多势力也都因着帝后大婚而放松警惕来谋划行动,在她看来,着实是欠缺明智的。人微力薄如她,唯有自己亲自来现场盯着,万一有什么不对,或许还有修正的机会。而若是真的无能为力,且碰上了最糟糕的情况,那她好歹也能跟父兄死在一处,总也算对得起祁家女儿的声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