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像楚予珩这样口口声声以百姓为重,动辄家国天下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众臣因为他的缄口不言而死在他的面前。这个人不是铁了心不给他正名好让他生生世世都背负着乱臣贼子的骂名么?好,那他也让他尝尝这种硬生生被胁迫至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儿!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玩得过谁!
“君上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幽幽地叹了口气,祁清峰的表情也是遗憾万分:“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父亲看在君臣一场的情分上让你自己选择,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般冥顽不灵,到最后害了各位臣僚不说,连你自己的身后名都保不住,何苦呢?”
毕竟,最后的赢家是他们,就算青史留名,这一笔也不是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也亏得楚予珩在那个位置上待了那么些年,居然还能想的这样幼稚,当真是可笑至极。
“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看,不见得吧。”嘴角扯起的弧度有些冷厉,尽管楚予珩的声音听起来仍旧虚弱不堪,祁连域的眼中也还是闪过了疑虑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此刻的楚予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似乎,即便这个人已经沦落到了眼前的地步,自己也还是没有占到完全的优势。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得突然而强烈,却是他生平都没有过的,着实透着不祥。
“好了,不要废话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祁连域果断地截断了话头:“君上的为人我很了解,也算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再说下去也是徒劳,还不如让他看清形势来得直观。”说着,他看向那个揪着莫循衣领将其从地上强行拽起的银甲蒙面护卫,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动手吧!”
南诏的朝堂,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鲜血和变乱了。他很乐意在将来的史书上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与护卫京畿的黑羽军不同,银甲卫一直是守护宫城的内卫,他们最鲜明的特征就是身着银色铠甲,脸罩铜质面具。因此,虽然这个人的嗓音听起来沉闷而含糊,殿中诸人也没有一个对此表现出诧异。于是,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拎着莫循走到了祁清峰的近旁,看样子,显然是准备让楚予珩和楚灏然更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自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弯刀,银甲人的动作异常的流畅。那冷锐的刀面反射着殿中烛火的光影,隐约间有一种梦幻的迷离,叫人不由自主地就晃了心神,一双眼只近乎呆滞地望着那柄利刃在顷刻间划出道道虚影,以极其刁钻和意想不到的角度斩向了一个人的咽喉。
已然感受到那股凛冽阴寒的杀气,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令他的寒毛都根根竖了起来。莫循认命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最后滑过脑海的闪念居然是庆幸此时的女儿是昏迷不醒的。若不然,要她在自己婚宴的当天亲眼看着生父人头落地、血溅当场,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啊。
他知道,再没有人会救他了。所以,要死就这么死吧,至少,他还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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