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还没有发现尸体,他应该……并不知晓才是。”
“哦?”一边换下朝服,萧隐一边不自觉地挑高了眉:“已经离开了么?”他还以为,这个弟弟会在京中再耗上一段时间才对。没想到,这一次,倒似乎是他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
“是的。”不太明白萧隐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张德很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昨日陛下您下旨之后,王爷就去兵部签署了禁军的调令,说边塞事紧,不得迁延,因此今儿个天还没亮就出城了。”一切都是按朝中仪程在走的,并没有任何疏漏或错失的地方,也不知道萧隐究竟是想到了些什么,面色居然会变得如此奇怪。
“他离京之前,镇北王府难道就没有什么异动么?”在张德的服侍下穿上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萧隐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芥蒂:“记得先前朕让你着人盯紧了那一处宅邸,这段时间以来,莫非连半点消息都没能查探到?”他不信,萧陌会是那么安分守己的一个人。
毕竟,当年若不是父皇去得仓促,而内乱乍起之时他又赢得了千雪和云相的鼎力支持,恐怕,这座宫城如今的主人就该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易地而处,他不认为萧陌会心怀坦荡到不带半点怨恨。作为一个男人,心爱的女人和原本唾手可得的江山在一夕之间皆被另一个人夺走,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又是何等的愤懑忧愁。换作是他自己,也绝对不会强忍心痛地将所有的苦果咽下,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统统拿回来。哪怕,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会毁了他自己。
果然啊,陛下他,还是打从心眼里就不信任镇北王爷。
暗叹一声,张德面上却是丝毫都不显露。亲自将手中的暗金色龙袍展开挂好,他的语调平静至极:“从南诏归来之后,王爷一直深居简出,平素连上门拜访的客人都没有,所以老奴就没有将具体的情形告知于陛下。倒是齐相那边……”
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嘴角牵起一抹有些讽刺的弧度,萧隐随即就注意到了张德压低了嗓音的后半句话:“齐相那边?他又怎么了?”
“齐相似乎也对王爷的事情很感兴趣,老奴派去的人曾多次看到他府中的暗卫在窥探镇北王府,但是由于意图不明,倒也不好擅自插手询问。”苍老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个略带几分无奈的笑,张德躬了躬身子,看起来很是歉疚:“是老奴无能,没有替陛下分忧解难,还请陛下降罪!”
即便他是大雍皇帝身边的第一亲近之人,可内侍就是内侍,有一条不得干政的祖训压在头上,他是始终都压不过齐佑这个堂堂的丞相的。所以,就算明知齐佑监视王府的行为不妥,可他也不能出面干预什么。而且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在抓不到任何把柄的情况下,他如果直接跟萧隐告状,那便坐实了是挑拨君臣关系。能选在这个时候开口,便是已经拼上他在帝王面前的所有筹码了。
他只能赌,萧隐会信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