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还能是死人骨头?!”
听这话我就乐了,伸出食指点着柜面:“哎哎哎,还真猜对了,就是人骨头!”
那吕阳一听这话明显顿了一下,那双满是嚣张的眼睛里露出一副不可能的神色,“恁小子莫唬额!怎能是人骨头!”
我嘿嘿一笑,“这东西呢,叫人骨降魔杵,是佛家的宝贝,一般来说,寻常人家肯定是没有的,祖传也不可能,这宝贝,是要放在寺庙里供着的。要是搁家里,人怕是受不住的。我们做生意的讲究运道,除了我家,谁家收这东西?”
那吕阳听到寺庙两个字脸色一变,我就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这杵,怕是他们俩从哪个寺里摸出来的!
“罢了,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我给你加一根手指头,再不然,你就收回去吧。”
说完这话,我招招手,示意伙计过来招待着,自己则是躺回了椅子上,绝了吕阳继续纠缠的念头。
那吕阳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我这一手给堵了回去,愤愤地咬着嘴唇子思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拍手下定了决心,“算了,四儿这人情恁老哥额接了。”
我伸手在旁边的茶岸上摸过茶碗,沁人心脾的碧螺春抿了一口在嘴里,微微一笑。
但凡是黑货,到白日里,都没有啥讲价的底气,微微一戳,就得就范。
更何况是他吕阳。
站台老伙计轻声说,“四哥,这东西坏运道,咱还收?”
我轻轻一笑:“咱谢家,最不怕的,就是坏运道。”
支锅的,要是怕坏运道,那早就饿死了。
写好票据,手续办全,东西入库。
吕阳拿着支票还没来得及出门儿,迎面响起一道女声。
“呦呵!什么风把吕三哥给吹来了?”
这是我二姐回来了。
“二姐,回来了。”
“嗯,老街古玩铺收了个水货,我过去瞅瞅。”
这里的水货可不是假货的意思,水货指的是水坑里出的货,就是品相不好但是是老物件的意思,怎么说也是真的,这年头真货不多了,多数流向了海外,但凡是真的,都值得掌眼论价。
那吕阳看到二姐回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要说这西街他还有不敢交触的人,那就非二姐无疑了。但凡在这西街上待过的人都知道,谢家二妞的不好对付。
“四儿,那老哥就先走了。”
我看着他那见了鬼的模样有些好笑,点着头让伙计送他出去。
等到吕阳出了门,二姐凑近了些,“咋,来当的啥?”
“一个杵,老物件,多半是盗来的。”
二姐点点头,“这混子倒是消息灵通,趁着我不在店里摸过来。”
“你还怕你老弟给他打眼还是啥?你也太小看你老弟我了。”
二姐笑道:“那不能,我老弟本事大了海!”
我露牙一笑,这谢家最宠我的,就属眼前的二姐了。
“对了,刚刚家里来电话,说老爷子让你回去一趟。”
“行,那这边你看着,我先回去一下。”
“嗯。”
出了店门,我才注意到,天上的云层厚的很,这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二姐的司机在门口等着我,上了车,一路向着谢家宅子驶去。
“爷,你找我?”
面前的老爷子头发花白,老态毕露,但是眼睛却是没有一丝的浑浊,满脸的褶子像是他这辈子走过的坑一样多,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渗出来的那股主子气。
这就是谢家的家主,我的爷爷,谢王孙。
“长森,来,坐。”
老爷子指指旁边的凳子示意我。
“爷,您找我有啥事儿?”
“诺。”老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往窗户外面看。
那里是宅子的后门。
一个人,在那里跪着。
“谁?”
“吕二。”
我一惊,这吕二要是人名也就罢了,要是外号,那就是吕家那位二当家吕延了,在整个济南都排得上的人物,现在跪在我家后门?
“二大爷?”
老爷子点点头眸子里蓄着怒意。
我倒吸一口凉气,就冲吕二下跪这阵仗,接下来要说的事儿绝对小不了。
“图啥?”
天边的云越积越厚,越来越黑。
老爷子眸子里的怒气狂涌,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在我眼里,这声势好似此时天边刚好划过的惊雷,怒喝:“那帮鳖孙自己养了个坟,支锅么喊额谢家,现在炸坑嘞,想起额嘞!”
话落,瓢泼的大雨砸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