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口气,心说各自缓缓也好,我也没想好怎么跟他交代这件事儿。
王修谨:“他早就知道你跟吕晴的事儿。”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想东子也不是个傻人,平时跟我装傻充楞,我也没多想,但是王修谨这么一提,确实,他应该知道。
“吕晴配不上他。”
这话说的我就有些意外了,王修谨和东子向来不对付,虽然没有到彼此记恨的地步但是也没有多么融洽,少见他会帮东子说话,“怎么说?”
王修谨:“今天那姑娘是故意的。”
“她知道东子对她有意思,特地那么说。”
我:“为什么?”
王修谨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为了傍定你这个大款,未来的谢家接班人。”
“不过好在那小子也算争气,没白受那一句。”
我又想起之前东子在吕家铺子里说的几句话,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和吕晴互怼?
这么说来,全场可能只有我一个傻子没看出来。
这时候我才开始换角度来考虑东子和吕晴的事儿,东子对吕晴,是不是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一往情深?
又或者说,他和我一样,也是今天才看清吕晴的真面目,对她彻底失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王修谨看着眉头微舒的我做了最后的总结,“人海茫茫,和表子不期而遇是缘分,擦肩而过是福分。”
东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二姐去送的,我和王修谨睡到中午,起来之后,带着所有的宝贝直奔店里,到那儿的时候出货的中年人已经在那等着了,穿着一身休闲装,脚上的千层底儿老北京布鞋很是亮眼。
“东西都给您凑齐了,一共两亿三百万,您过眼。”
中年人点头,从裤兜里摸出来个袖珍手电,挨个儿看过去。我看他那谨慎的模样也是表示理解,毕竟每一件都是几百万上下的东西,确实值得细收。
完事儿中年人把手电一收,“真是万分感谢。”
我摆摆手,示意店里伙计把东西都封好,从后门儿给他装车。
在他走之前,出于谨慎,我还是开箱验了验那鸡缸杯,但这样我也不放心,又拿到鉴定所去试了二回,这才放下心来。
事情发展得还是相当顺利,我和王修谨目送那辆价值两亿多的大众汽车驶出老街,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王修谨:“你不觉着奇怪么?”
我:“什么?”
王修谨:“这街上这么多店,怎么他就偏偏找上了你们家?”
我回头望了望自家三房位的店面,“可能是我家铺子看起来排场大些吧。”
王修谨没再说话,但眉眼间好像总有些不甘心,我知道做生意应该谨慎,尤其是做我们这种生意。但是,光是谨慎也是不够的,这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没事儿最好,可要是有人存心想要搞我们,那也是避不过的,水来土掩就是了。
一番活计忙下来,也正好到了吃午饭的点儿,这自打江染来了,二姐就在这些琐事上省心了不少,今天照例,还是这姑娘来送饭。
我从江染手里接过高高的饭盒,转身就要进屋,江染却道:“小四哥,吕爷爷来家了,二姐说,让你回去。”
我的脚步一停,把手里的饭盒递给王修谨,“吕爷爷?哪个吕爷爷?”
江染抿抿嘴,神情似乎有些凝重,“吕晴的爷爷。”
我抬头望了望天,阳光刺眼。
回到店里,把装有鸡缸杯的铝箱一提,“走吧。”
吕晴的爷爷叫吕成仁,年轻的时候在行里行外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端着政府的饭碗,一手扣着走坑的食盆。那时候的吕家虽然不是行业龙头,却能控制龙头,威风八面。
在他大寿的时候,我跟着我爹去给他拜寿,也算是对他有了些比较直观的了解。
吕成仁年轻的时候办事很地道,也很有分寸,所以才没有被行里的人合力推倒,但是他老了,就有了一个老年人都有的通病,叫护犊子。
不讲道理的那种。
就算是我谢家今时不同往日,在面对他吕家的时候可以底气十足甚至略有胜之,但这位老前辈要是因为昨晚我和吕晴的事儿来的,我估摸着,善了,怕是很难。
江染难得把车开得这么稳,我知道她这会儿心里也忐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说起来,她也算是当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