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确切的说,这次是格林兄弟。”
“我就知道,也许老师交代给你的任务还不够多,否则你就没数间畅想小矮人和蓝莓派的故事了。”
“纠正一下,是苹果派。”少年奥幕的关注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而且,就算老师把所有的任务都交给我,我依旧有时间去读书,毕竟研究室里的同行们更需要老师的夸赞,而我只需要利用这一点按时完成任务就好,那些毫无挑战性的报告研究和数据监测只会让大脑中的脑细胞快速死亡。”
“好样的,做得好,你真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研究员了,寥寥几句话就能达到目的,大家互帮互助,彼此成全,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奥幕坦诚相告,惊呆了少年枭咲。
“听上去很不错,那么现在,关于具体细节,还有什么有趣的想法吗?”女孩点了点头,少见的,她认可了。
“还真是稀奇啊,你第一次这么爽快地承认我的正确。”
“我倒觉得很平常,你已经不止一次顺理成章地掉进我的陷阱里了,怎么样,刚刚那一瞬间很有成就感吧?就像你形容的那样,大家彼此成全,合作共赢。”女孩朝少年奥幕扬了扬下巴,她的黑瞳忽闪忽闪的,好似盛着万千星辰。
上当了呢,少年奥幕愣了半秒,而后肆意地笑了,“有趣,有趣,你比希尔顿有意思多了,罗斯蒙德,如果换做他,他一定会……。”
“我一定什么?”
众人正聊得火热,少年司晟仁却突然从门外冒了出来。
“对了,奥幕,你昨晚去了哪了?冯先生一直在找你。”少年司晟仁快步走到床边,而这段回忆也随之结束。
随着黑暗的再次降临,沈祈灵的四周再次陷入一阵死寂。
世间万物都归于虚无,只有黑暗永恒。
“你原来在这?”
黑暗的彼岸,沈祈灵听到了女孩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成熟不少了,其中还带着莫名的疲惫,好似刚刚总死亡中挣扎而出的幽灵。
“我来送送他,他不喜欢寂寞,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讨厌得要命,他要是知道你也来看他,一定很高兴。”
“你的行为明显违反了规定,奥幕。”女孩的语气依旧冷漠,她的四周隐约有风声。
紧接着……沈祈灵眼前闪过一抹白光,门开了。
“别这么说,罗斯蒙德,太煞风景了。”
那是片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雪原,四下无人,只有一个少年和身形瘦削姿态疲惫的少女。
“这个季节雏菊已经不开了,仿生花能维持得更长久些。”
“你说得没错,尽管是假的,但有胜于无。”
少年奥幕从女孩手中接过那束雏菊,动作轻柔地放在墓碑前,那是雪原中唯一的墓碑。
“第208号已经投入实验了。”
“意料之中。”少年奥幕单膝跪在雪地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说你要离开了?”良久他才重又开口。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去哪?”
“不该问的别问。”女孩拒绝提供进一步情报。
“好吧,那祝你一切顺利。”少年奥幕拍了拍肩头衣角上的飞雪,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他长高了。
“给。”他掏出了一根雏菊形状的项链。
“我还以为这跟项链已经跟随枭咲一同入土了。”女孩瞥了一眼,并没有接。
“记忆总是需要载体的,精神也是,如果我说枭咲并没有死,你信吗?”
“连你也精神不正常了?”女孩本想这么反驳少年奥幕,但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顿住了,“你要做什么?”
她的神色陡然一凛,整个人在原本便苍白不健康的肤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虚弱。
“我们的比赛尚未结束,还记得吗?”少年奥幕无视女孩如刀的眼神将那条项链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只要有人还记得枭咲,他就一直存在,直到恒久的遗忘彻底杀死他。”他说。
“你的气色很差……帝斯曼小姐虐待你了?”许是女孩的脸色苍白太过吓人,让少年奥幕难以继续熟视无睹。
不过他在询问前便有了心理准备,撬开一个牡蛎紧闭的蚌壳也许是容易的,但撬开罗斯蒙德的嘴巴却不然。
他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而结果也确实如此。
“管好你自己吧,奥幕,他们开始猜忌你了,如果你想继续比赛的话,最好不要过早被帝斯曼家族清除,我可不想到时间见到的是一个超级人工智能人形机器人。”
女孩毫不留情地留下一句话,她重新带好黑帽子转身离开了。
这场大雪将彻底抹去他们来过这里的痕迹,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彻底掩盖墓碑,他们走上了一条相反的路,死亡于他们而言已经不再遥远。
沈祈灵跟在女孩身后,短暂的一段对话后她四周的环境再次开始变化,这一次她的视角转变了,不再是那个叫做罗斯蒙德的女孩,而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奥幕。
“哐哐哐——哐哐哐——”
那是一个大型造船场,银灰色的金属隔墙和脚手架一排靠着一排,浓烟滚滚,直上青天。
各种大型机械臂在拖车的控制下进行着高效精细的机械拼装,而那些机械零件组装拼接成的大家伙是一艘足有几十层楼高的钢铁巨舰。
“先生,您来了,今天的工作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愚人号预计最快能在三个月后重新服役。”
一个头戴蓝头盔的男人小跑到奥幕面前,将一份监测报告递交给了他。
奥幕接过报告,随便看了两眼,什么也没说。他现在已经完全长开了,气质温文尔雅,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让人实在不敢相信他曾经是一个混世魔头。
“愚人号是人类——仿生人和平进程获得关键性转折的重要见证者,一定要严格按照设计图改造,联邦高层的贵人们很看中这一点。”
他将检测表递还回去,惯例般提醒了一句,而后又望向愚人号尚未组装完毕、高耸坚硬的金属外壳。
阳光下,忽闪忽闪的银光折射在奥幕的瞳孔中,好似毒蛇蛰伏时吐出的芯子,蕴含着神秘且不可言说的预兆。
“一切就快结束了。”他喟叹一句,像是在对风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