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你赖在我大腿上是装的。”
我讪讪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朱玲说:“毒药发作之前,你伤在胸部,四肢虽然不能用力,行动却不受影响。毒发之时,你一时没撑住靠在我腿上,但自己仍然能拿出瓶子吃下解药。为何毒性退去之后,你反而全身不能动了?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我笑说:“冰雪聪明的美女,你怎么不揭穿我?”
朱玲冷笑道:“哼,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坏。”
我涎着脸笑道:“我能坏到哪儿去?顶多就是想头枕美人膝,让自己身心享受一下。哪有你坏啊,直接把我嘴堵住了,不让我说话。”
朱玲又捣了我一拳,娇羞道:“坏蛋,我每说一句,你至少有三句在后面等着我,而且每一句都是个圈套,我要不堵住你的嘴,你会把我绕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所以啊,我也是无奈之举。结果既解除了我腿上的负担,又让你露出本来面目。”
我说:“你腿上的负担倒是真解除了,可我的本来面目还没完全露出来。”
我伸手把她两边的鬓发拢在耳背,顺势绕住她的脖子,坏笑道:“我请求你再试一次,让我把本来面目露出来,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本来面目是啥样。”
她啐了一口,冷笑道:“哼,你想得倒美,想看本来面目自己照镜子去。现在胸口不疼了吧?毒性也下去了?也该算算你欠我的账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算账?我欠你什么了?”
朱玲愤怒地捅了我一拳,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刚刚说过我想法先解除你的痛苦,你随后便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是真忘了还是装傻?信不信我再打断你两根肋骨?”
我立即回想起来了,刚才只顾话赶话与她斗嘴,忘记了许下的诺言迟早要兑现,心中一阵负疚,红着脸说:“你的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怎么会忘记呢。只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账,我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报答你。”
朱玲叹口气说:“我不求你怎么报答我,我只想在你今后的故事里做女主角。”
我笑说:“你怎么说得好像咱俩在勾栏里唱戏一样?”
她怒道:“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你真成了我身上的一块狗皮膏药,揭下来会很痛苦。”
我讪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揭呗。只要不影响美观就行。”
她不再发怒,眼中却流出了泪水,幽幽地说:“你说得倒轻巧,你这块破狗皮膏药,难道只贴在我身上吗?我刚才真不应该跟你这么亲近,可是,我忍不住。”
这一次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她要求我在她与阿红之间作选择。坦白说,我内心不能忘记阿红,也不想放弃朱玲。
我记得,在情感发展的过程中,我对阿红主动一些,而对朱玲被动一些,一个美丽忧伤,一个漂亮干练,两个都能让我舍生忘死,放弃任何一个都像,而两个都不放手,对她们是一种深深的伤害,两个都放手远离呢,伤害的估计是三个人。这就是我现在面临的境地。更糟糕的是,我现在还没理清,自己到底爱谁多一些?
我不再嘻皮笑脸,看着朱玲脸上的泪水越来越汹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终于发现,脚踏两只船是怎样的一种尴尬处境,向左不成,向右也不是,随时都有被撕裂的危险。
现在,我已经伤害了阿红,虽然她还一无所知;朱玲刚才热情奔放,但快乐并没持续多久,立即陷入另一种忧伤当中,责任也应归咎于我。
我终于明白,娘当年为什么特意告诫我,对爱情要坚贞不渝,她并不是要我“莫名其妙”地过一辈子,而是希望我远离左右为难的局面。莫害人,不伤己,这与娘告诫我“不偷不抢不杀人”道理是一样的。
朱玲见我沉默不语,平静下来说:“虽然知道很不应该,但我还是得问:如果我要求你忘记阿红,你能不能做得到?”
我低头良久没回答,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做不到。她被聚鹰帮抓去,生死不明,从江湖道义上说,我也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朱玲冷笑:“王大侠,在别的事情上你可以嘻皮笑脸绕圈子,可在这一点上你不能顾左右而言他。你自己想想,这仅仅是江湖道义上的问题吗?果真如此,事情倒好办多了,咱俩伤好后,我与你一起去找聚鹰帮救阿红,大不了让上官飞鹰把咱俩都打死,我也无怨无悔。”
她说得对,我在努力逃避事实,不管是作为大侠还是作为男人,这都显得怯懦而卑劣。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算无法解决问题,也不能逃避和撒谎。
我刻意用平静的语调说:“我忘不了她。我曾经向她许诺,天涯海角要将她带在身边。”
朱玲步步紧逼:“你当时许下这个诺言,是因为内心深爱她,还是出于对她身世的怜悯和同情?”
我想了想,肯定地说:
“是因为内心深爱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