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准确,但也并非完全说谎。那晚朱玲离开之后,我便一直盘算应该去哪里找她,想来想去,她是诸神教的人,肯定回到诸神教的地盘上去了。后来我遇上叶欣,两人策划去找诸神教的教主,解开一些重大的疑团,其实我内心还有一个隐秘的愿望,就是希望此行还能见到朱玲。只不过,当时不好在叶欣面前明说。
后来发生的事情过于离奇,出人意料,加上又身受重伤,只顾逃命,便把起初的那点愿望搁置了。没想到的是,一番误打误撞,还是见到了她。这对我而言,实在是意外之喜,可她倒好,一见面便以一件小事,对我的人品大加指责,我怎能不伤心?
朱玲一边擦洗我的伤口,一边幽幽地说:“假如我一直跟你身边,你会不会有一天因为我的年老色衰而把我丢弃?或者,我有一天像那把残剑一样,断手断脚不成人形,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我叹道:“你这个比喻很不恰当。说起来,你那天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我彻底失望,才主动悄然离去?”
朱玲道:“我那天离开你,一言难尽,总之是不想连累你。还有,你如果不想让我彻底失望,告诉我,那把残剑丢弃在哪里?”
这一回,我就算再麻木也听得出,她的话实际上并非完全因感情之事跟我生闷气,而是,我原来那把剑对她有什么特殊意义。
我伸手从腰间拔出残剑,放在她手上,抓住她的手腕说:“看清楚了,我人品没那么差,并非喜新厌旧的人。对待残剑如此,对你也一样,都不会随意放弃。现在,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第一天见到我,就认识我身上这把剑?”
朱玲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把残剑还给我,郑重地说:“记住我的话,好好保存这把残剑,就像把我永远放在心里一样。好吗?”
我叹道:“我可以答应你。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跟这把剑有什么渊源?”
朱玲:“我心里有很多秘密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局外人,没必要为这场事件受到伤害,甚或丢掉性命。其实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赶紧离开秀水镇这个是非之地,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说:“秀水镇上其它事情,与我有没有关系暂且不说。单论这把剑,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惟一遗物,对别人而言毫不起眼,对我而言却意义重大,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它只剩三分之一,完全不能用了,我仍然没有扔掉它的原因。所以,如果这把剑上有什么故事,我必须知道,也有权利知道。你连这点秘密都不愿告诉我吗?”
朱玲沉吟了一会,叹口气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我回忆道:“八天前,也就是我踏入江湖的第一天,那是在离秀水镇百里之外的荒凉大道上。当时你乔装改扮成所谓的‘塞外四杰’之一,现在,你也是四人中惟一的幸存者。”
朱玲幽幽地说:“那天我们互不认识,曾经一言不合交手,你用此剑刺伤了我手臂。当时我就认出了此剑本属我们教主之物。”
我说:“我记得当时你们四人当中,只有你的眼神有点异样,你也曾阻止其他三人对我的追击。由此看来,同是诸神教的人,其实仅仅是你一个人认出了这把剑,而他们三个对此无动于衷。那又是为什么?”
朱玲道:“也许女孩子天性比较敏感。”
我摇头道:“这个理由不充分。我说过,这把剑只对我一个人意义重大,对别人而言毫不起眼,因为它太普通了,普通到随处可见。所以,其他三人无视这把剑是正常的,而你的表现,反而是不正常的。”
朱玲叹道:“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无法想象后果到底有多严重。我能说的是,我曾经无数次把玩这把剑,对它的很多细节记忆深刻。此剑一度消失了两年,突然在你手上重现,我能不表现反常吗?”
我也叹道:“在整个江湖人的眼中,最神秘的人大概是我,武功高强,横空出世,傻里傻气,坚忍不拔。但在我的眼中,最神秘的人却是你,漂亮,忧郁,形象多变,行事诡异,心中还深藏着太多的江湖秘密。”
朱玲哭道:“王大哥,我并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拉着她的手,说:“我理解,更不会怪你,毕竟,在我认识你之前,那些秘密就早已深藏在你心中了。我还知道,这些秘密一直以来让你内心不堪重负,你无法判断它们会对整个江湖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甚至害怕,如果告诉我,会对我产生致命的危害。”
朱玲哭着说:“喜欢上你之后,我才真正害怕心中的那些事会危及你的性命。”
我说:“所以,你那天晚上选择悄悄地离开我?”
朱玲摇头叹道:“你不应该到这里来找我的。”
我说:“此行我虽然受了点皮外伤,但收获甚大。看到了很多事,想通了很多事,特别是,我终于想明白了你的真正身份。”
朱玲叹道:“我知道你迟早会想明白的,但没料到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我说:“你并不姓‘朱’,而应该姓‘诸葛’,你是我师父——也就是诸神教教主诸葛神甫的独生女儿。”
末了我没等她答话确认,又加了一句:“‘诸葛玲’大概是你的真名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