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吧!
眼镜男说:“给哥哥我留个电话吧,回去以后,我把钱还你!”
曲南休一笑:“不用还。再见。”
正准备转身走开,与小男孩可怜兮兮的目光相遇。
曲南休忽然想到,两百多块在物价奇高的北京,只不过杯水车薪,说不定这几天他们还需要帮忙,就还是决定把手机号留下:“大哥,有事说话。”
眼镜男不顾围观,在后面脸红脖子粗地一直喊:“兄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
曲南休却穿过人潮不见了。面没吃上,饿着肚子准备回学校看书,饿一顿也不算啥。
可没走出多远,他又被人叫住了。
“先生,你好!”
迎面过来一个“爆炸头”的时髦青年,开口带着股子韩语味儿。
这里是繁华商厦周遭,平时曲南休很少来,他跟这种时尚人士也没啥交集,一看不认识,就以为是喊别人。
“先生,不用看了,就是在叫您。”
青年跑过来,毕恭毕敬掏出一张花里胡哨闪瞎眼的证件,递给曲南休:“我是汤姆逊顾问公司的星探,这是我的星探证,请过目。”
“中文学得不错”曲南休疑惑地望了一眼证件,“星探王三一?”
他忍住笑。
这艺名起得有水平——爆炸头王三一,任谁都过目难忘,是很成功的商业活招牌。
不过这年头,骗子伎俩多啊,装成星探骗少男少女,还没成明星,先让交几千报名费,这种骗局,学校里听得可不少。主要是因为做明星梦的学生太多。
曲南休又瞧了他几眼想,该不是看我适合演那种一上场就挂掉的吧?可怜这哥们儿今天在我这儿要栽,正好口袋空空,交不出“报名费”啊。
爆炸头虽有棒子口音,讲起话来却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先生,我觉得你身材气质都很棒,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特别适合做模特,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
“模特儿?”
“是的,国际大品牌的平面模特,兼职就可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他用两根手指做了个搓钞票的手势,“而且报酬相当可观哦。”
难道这么快,天上又要第二次掉馅饼?
不可能,要是这样,就没有广大劳动人民了。
“不了,谢谢,我先走了。”
曲南休脚底抹油。
“先生!”王三一契而不舍地追上来,双手再次递过名片,“我们公司有规定,不可以要‘新秀’的姓名和电话,也不可以与‘新秀’发生肢体接触,只能给出我们的名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欢迎随时来找我,我是王三一。”
这规矩倒是新鲜,爆炸头也十分诚恳,没把自己公司吹得天花乱坠,更没索要“报名费”,这增加了他的可信度。
出于礼貌,曲南休还是接了过来,随手揣在空荡荡的裤兜里,然后就彻底忘了这事。这张名片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已化为浸水的一坨纸球。
回到宿舍,曲南休想,晚饭下包泡面算了。
翻箱倒柜找泡面的时候,他无意中瞥了一眼程六朝的桌子。
上面摆着一盏台灯、一摞书本、一个笔筒、一只茶杯,简洁有序;再看看自己的桌子,上面有纸团、手机充电器、帽子、没洗的衣服,甚至还有一只臭袜子
曲南休心虚地一把拽过自己的袜子,蹲下藏进床底下专门放待洗的衣服的盆里,看看屋里没人注意,就又跟没事人似的,吹着口哨走了。
最烦洗袜子,要是有人能发明出永远不用洗的袜子该多好?
可能是从小没有亲妈管着的原因,收拾东西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也许是饿得眼睛花了,也许是刚才蹲下又站起来猛了,他眼前一黑,又出现了幻视幻听——
这次,他看见自己屹立在山之巅!
山风拂过他的衣襟和发丝,他也张开双臂拥抱无人的旷野。
十余丈开外的坡下,有只大铁笼,里面关着一只奇特的动物,看起来像雄鹿,但脚上生蹄,蹄上生爪,爪似利器!前额还长着一支粗壮的七刺荆棘状犄角,巍峨地蜿蜒向天!
曲南休已经适应了现实与幻觉的切换,不再感到特别惊讶。
也不知怎么就凌空一跃,正好稳稳落到铁笼左近。
那种会轻功的感觉还挺爽的,不知道自己除此之外,还会点儿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