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扬州庐陵郡,陈家村
乾元六十四年 冬
陈致景,哦不,已经是陈十九了!
因为他出生在腊月十九,家里人也不太会取名字,所以他阿奶就随意的给他叫了十九这个名字。
前世的陈十九只是一个孤儿,即便被领养也是因为养父母需要他继承家业,需要他当门面,更需要他的天赋。
所以胎穿后的陈十九,最开心最满足的事情莫过于终于有了爱他如命的阿奶和爹娘大哥……
天色微暗,一个六七岁的小豆丁捂着一个有仍有温热的烤麻雀跑回了家。
“娘啊……”
“儿啊……”
“谦哥……”
才到门口,便有数道悲戚的哭喊声传入陈十九的大脑,这让他脚步忽的一顿,当看到阿奶和大哥不知生死的样子时,手心捂着的麻雀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十九,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看你阿奶和大哥吧!”陈大柱一脸不忍的提醒道。
陈十九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今天早上他还亲自送别了阿奶和大哥的,早上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不过是去三里外的镇上买些年货罢了,为什么腿脚健全的阿奶,甚至家里最健壮的大哥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一身是血?
发生了什么?
陈十九茫然的看向和他一样站在门口的三哥陈凌青,陈凌青同样不知所措的看向他。
大嫂王氏此时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近昏厥“谦哥,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走啊,大圆二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你啊……”
“娘啊,你醒醒啊……”三叔陈春生也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压抑的嘶吼,悲戚的呜咽声。
陈十九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二哥陈凌云急冲冲赶了回来,他才颤抖着身子,快步走到他阿奶的面前。
怀着紧张,害怕的心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阿奶的鼻息前,在察觉到阿奶气若游丝时他明白了,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阿奶要死了,而大哥伤的比阿奶还要重,他也要死了!
或许是因为前世有个不怎么幸福的童年,这辈子阿奶的偏心爱护,家人的包容互助,都给他一种如获至宝的欣喜。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会一直这么开心安稳的生活下去的,可是……
另一边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后陈十九一步回来的陈凌云,不过他已快到弱冠之年,又读了多年的书,很快回过神,看向今天跟阿奶大哥一起去了镇上赶集的邻居陈大柱。
“大柱叔,可以和我说说,今天在镇上发生了什么嘛?”他需要知道真相,他们全家都需要知道真相。
陈十九听到自家二哥的问话,也赶紧回头看向陈大柱。
陈大柱憨厚的点了一下头,把自己知道的如实相告“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一身是血躺在街道上,听附近的人说,是你娘在冲撞了一位什么富家公子,你大哥要护着你奶,两个人都是被那打个公子的下人打成这样的”
“我跟我儿子赶紧就把人送去医馆了,可是医馆的大夫看了伤势,却是说已经无力回天了,还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才叫了牛车把人拉回来了。”
这番话他刚才已经和他们二人的父亲都说了一次,毕竟是左邻右舍,倒也没有不耐烦。
陈十九握紧了自己的小小的拳头,闭了闭眼睛用自己稚嫩的嗓音问道“那大柱叔,可知道是谁家的公子?”
说到这个,一向憨厚的陈大柱也忍不住愤恨“哎,听路人说是外地来的,不像是我们镇上的人,而且年纪不大,大概十四五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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