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骨科医生的结束语也颇为与众不同,他来自南方,口音很像笑星巩汉林:“今天跟我台的洗手护士是新来的,她第一次上骨科手术,做完了以后跟我说‘大夫,我觉得骨科手术和其它外科手术不同,简直像做木匠活,这里叮叮好,那里敲敲牢,然后完工。’她说我是木匠,我一点都不生气,还对她说她很有创意,下次做大腿手术,还会用到锯子,那就更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幽默?呵呵。”
兰翘瑟缩着咳嗽了一声,她欣赏幽默的男人,但是太幽默的男人又让她吃不消,说到底,她还是娇弱的,没办法承受整天钉钉好敲敲牢,拿锯子挥舞的木匠男朋友。
诸如此类的艳遇一直在身边萦绕,兰翘发挥职业精神像甄别求职者一样辛苦地甄别着真桃花和烂桃花,拒绝了很多次机会,有时候只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年纪越大就越会保护自己,她已经脱离了无辜的少年时代,不会轻易让自己再在爱情里受伤。
宝慧叹了口气:“但是别人不会认为你在自我保护,只会觉得你太挑剔,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兰翘说:“那又怎么样?我不是独身主义者,也想早点嫁人,早就立誓只要有好机会决不放过,但我还不至于为了嫁人而嫁人。好男人跟好工作一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宝慧显然没听进去她的话,凝视着前方的乌蒙蒙大眼睛里突然亮光一闪:“我去下洗手间。”
兰翘看着她款摆有致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心里一阵狐疑,这个洗手间的时间来得很蹊跷,不由得把眼神一直追随过去——她马上发现身后九点方向的绅士之一也去了洗手间。她摇了摇头,拿叉子叉了块水果沙拉放进嘴里,韦小宝就是韦小宝,色胆一向比她要大得多。
宝慧这趟去洗手间的时间如同兰翘预想得一样长,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只是涂着极为精致的玫瑰色唇彩的嘴角漾起了一丝微末的笑意,兰翘马上明白:得手了。
果然,那两位九点绅士在离开时经过她们的桌子,其中一名斯文白皙,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子向宝慧微微欠了欠身,宝慧则不动神色地回了他一笑。
等他们走了,宝慧得意洋洋地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夹了张名片一晃:“李修哲。”
兰翘习惯性地运用职业判断:“目测年纪在35岁左右,衣冠楚楚,身上那件西装做工精良,应该是正宗意大利版,不像是山寨货。韦小宝同志,我提醒你一句,一般这样的男人身后都是有专门的女人为他们打点一切。”
宝慧风情万种地笑了笑:“两只手上都没有戒指。”
兰翘马上说:“那祝你好运。”
她没有宝慧的色胆包天,因此制造不了洗手间艳遇,又想起明天上午要去招聘会下午要去见客户,连个懒觉都睡不了,不由得悻悻的。
不过晚餐结束时,她发现还是有收获,周五的这次闺中密友聚餐,竟然被她吃了个白食。买单的时候,侍应生告诉她们,九点绅士李修哲先生就是她们常常光顾的这家西餐厅老板,已经为她们签了单,还顺祝两位美女用餐愉快。
兰翘保护了自己的钱包,又觉得心理平衡了,她想了想,恬不知耻地偷偷问宝慧:“那我们可不可以顺便打包带走一瓶96年的波尔多红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