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体检。”
“没问题,”马利宁端着一杯伏特加,很痛快的应道。反倒是波丽娜一语不,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在那儿专心致志的修整她细长如笋的手指头。
“最后一件事,”潘宏进把目光收回来,伸手从桌子下面拽上来一个手提箱,平放在木板桌上,说道,“这里是六十万卢布的现金,马利宁少尉已经拿到了他那一份,所以这些是你们三个人的。我的想法是,切梅诺里现在需要用钱,维克多手底下也有二十几号兄弟需要补贴生计,所以这笔钱分三份,切梅诺里拿三十万,维克多二十万,剩下的十万是波丽娜的。你们有没有意见?”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
“那好,既然都没有意见,咱们就这么定了,”潘宏进单手在钱箱上一推,箱子旋转着在木板桌上划出去,稳稳停在切梅诺里面前的时候,箱子盖“蹦”的一声弹开,显出里面一沓沓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波丽娜看着箱子里的钞票,率先站起身,从里面取出来两沓,放在自己面前,说道:“我只要这些就够了,剩下的算我借给菲丽达治病用的。”
“我的那一份暂时可不要,”维克多紧接着起身,把钱箱拽到他面前,从里面数出来五沓,说道,“但身边的那些弟兄都等着这份钱补贴生活,我必须把他们的领出来。至于剩下的,和波丽娜一样,算是借给菲丽达治病了。”
一沓现金是两万卢布,波丽娜与维克多等于是只要了属于他们那一份的一半。
切梅诺里面无表情把箱子扣上,提起来放在自己脚边,既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也没有说什么以图后报之类的话,他甚至自始至终连一句“谢谢”没说。
但就是从这份漠然中,潘宏进却体会到了一种很深感情。
从克格勃里出来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多疑,为了争夺权力,他们从不在乎出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一旦挨到退役,从权力的争夺场里退出来,这些人相互间又极为信任。波丽娜可以因为切梅诺里的一声招呼舍了平静的生活,跑到切斯诺耶来跟他们做要命的“买卖”;切梅诺里和维克多又可以因为潘宏进一个看不到影子的承诺跟着他打拼;而维克多手下的那些人,估计也不是每一个都找不到生计活路的。
其实在潘宏进看来,克格勃在苏联这个大家庭里已经不能简单被看做是一个暴力机构了,长期的特殊存在造就了一个庞大而特殊的社会人群,同样的秉性、同样的生活经历让这个社会人群中的每一个人员有了一种常规的彼此认同。可以肯定,即便是苏联一如历史中那样解体了,这个机构也仍旧将在苏联各个加盟共和国中占据一个很特殊的政治地位。
“走吧,”一只手在桌上拍了拍,潘宏进站起身,拿起放在桌角边的帽子扣在头上,说道,“现在让咱们去看看尤什科维奇先生,我想他现在恐怕有些等不及了。”
“尤里,你打算怎么收拾这个家伙?”紧跟在潘宏进的身后走出门,马利宁一手扶着左胯,一手拿着他的帽子,问道。
尽管是盛夏时节,但雨后从黑海上吹来的晨风仍旧让人感觉到一丝微凉。
昏暗的晨光里,破败的监狱空场上停满了车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应急队员正聚拢在一堵颓败的残墙下兴高采烈的聊着什么,他们身边的地上扔着一些空酒瓶、香烟盒。
潘宏进紧了紧制服的前襟,又用力抻了两个懒腰,这才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已经给他想好了一个绝妙的去处,相信他会喜欢的。”
“那瑞莎呢?”马利宁紧赶两步,追在他身后继续问道,“我刚才看到她了,就在那些女人里面……”
他这话没有说完,可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明白了。
潘宏进皱了皱眉头,他觉得男人好色一点很正常,可要不分时候、整天把一个女人挂在心里的男人,绝对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个马利宁……不可用,得找个机会除掉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答应你的条件总会兑现的,”尽管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可他说话的语气却仍旧是那么的平静无波,“既然她人在这里那就好办了,一会儿你就可以把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