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为一个国家福利事业提供充足的运转资金?”
塞维托撇撇嘴,潘宏进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很肤浅的,几乎是个人都知道,他可不认为在这一点上争执有什么意义。
不过潘宏进想说的显然不止这些,他停了停,继续说道:“好吧,就算这些都无关紧要,那在意识形态领域呢?难道说你看不出博彩业在化解社会矛盾、缓和阶级对立方面所挥的重要作用吗?”
塞维托一愣,他的父亲作为青年事务委员会的第一副主席,其具体的工作就应该算是负责意识形态的,他可从没在父亲口中听说过博彩还能挥到化解社会矛盾的作用。
“这倒是一个很新鲜的说法,”还没等到塞维托开口,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抢先笑道,“我很有兴趣听一听详细的解释。”
潘宏进的目光移到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他现这个年轻人似乎刚刚过来的。一头金色的头,脸型偏瘦,挺直的鼻梁配上一对目光犀利的眼睛,能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印象,只可惜再搭上两片单薄的嘴唇,这种精明就变了味,偏于阴损了。
潘宏进对这个年轻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能看出对方的控制欲很强,极度自信,且性格虚伪自私,不是那种喜欢为别人考虑的人,这一点从他说话的方式就能看出来。“我很有兴趣如何如何,”在一个陌生的面前说出这种话的人绝对不可能有多么谦和。
“这一点其实并不难理解,”尽管对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潘宏进决不会把这种心态流露出来,他笑了笑,说道,“社会的矛盾主要来自于贫富的分化,这种对立是极少数富有阶层与大多数贫穷阶层之间的对立。在两个阶层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矛盾对立越突出,这道鸿沟就越宽,越让人感觉无法逾越,当它宽大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贫富对立矛盾总爆的时候了。而博彩的形式,本身就是在打造一个又一个一夜暴富的神话,当一个个中头彩的传奇人物出现,当一个个无产者一夜之间变为百万富翁的时候,一种假象就会出现,它会让人觉得贫富之间的鸿沟其实没有多么宽,至少不是不可逾越的。从而在很大程度上舒缓贫富分级带来的矛盾,缓解社会压力。”
说完这些,潘宏进晃晃手里的杯子,将剩下的橙黄色香槟一饮而尽。借着眼角的余光,他看到周围的几个人仍旧是一脸茫然,只有帕夫洛与对面的年轻人眉头微皱,看样子是在默默的思考。
潘宏进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很宏观的,而宏观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这需要一定的政治敏感性。政治说白了就是宏观,就是大局,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与它纠结在一起,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的到。
回想前世,国内似乎恰恰就是在这一年创立的福利彩票,当时社会上的争论很多,而潘宏进所说的这些,便是当初占据主流的一种观念,这种观念是将福利彩票这种特定的博彩作为一种社会再分配手段来定位的。
“很有意思,”年轻人思索了一会儿,攒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他上前一步,站到潘宏进面前,伸出一只手笑道,“我是米沙罗?梅特鲁什科。”
潘宏进站起身,同他握握手,简单的自我介绍道:“尤里?舍普琴科。”
“哦?”米沙罗一愣,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奥廖娜,转回头来的时候,却又换上了一副亲和的笑容。他握着潘宏进的手,用力一只手挽着他的小臂,一边引着他朝别墅里走,一边笑道,“原来你就是伊万叔叔家的尤里,呵呵,我等了你很久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让奥廖莎带你去找我?”
“我只是想多结识几位朋友。”潘宏进也不说揭穿奥廖娜把自己甩到一边的把戏,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这种男女间私下里的矛盾他觉得没必要拿出来明说,太过幼稚,更何况米沙罗是个聪明人,想必他早就看出是怎么回事来了。
果然,米沙罗闻言停下来,他看看和奥廖娜站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打趣般的笑道:“让奥廖莎给你介绍朋友?呵呵,那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她的朋友除了能让沾上一身金钱的腐臭之外,什么都帮不了你。”
尽管心里清楚米沙罗这是通过贬低奥廖娜身边那几个年轻人来拉近与自己的关系,但听了这话之后,尤其是在看到奥廖娜那张涨红的小脸的时候,潘宏进还是感觉到一种自心底的舒畅——米沙罗这个人不简单,至少他很懂得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