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人一起精分

让人喂过了，还记得第一次他自己吃饭时，糊的满脸的饭粒子，凳子上地上更是撒了一地，大半碗饭可能真正入口的都没有三分之一，当时他外婆心疼得不行，直说，这么小的孩子，你当妈的就这么狠心，想你小的时候，四五岁了你奶奶还拿着碗跟在你屁股后面追着喂你，现在你就虐待我外孙子，说着就要去喂他。

    但陈嘉月坚决阻止了，重新给儿子扮了一碗饭，让他继续，就算再糟蹋完了，她就再给他拌一碗，直到他自己吃饱为止。

    为此，母亲生了整整一下午的气，期间没给她说过一句话，光给她冷眼还不够，还时不时看着儿子就红着眼唉声叹气的抹下眼泪，那时在她眼里，儿子估计就是那地里黄的小白菜了，而她这个亲妈简直就是比白雪公主里的后妈还可恶。

    不是陈嘉月狠心，做母亲的哪个不是软体动物，对着孩子时全身都是软绵绵的脂肪，儿子受到伤害时，全身是硬邦邦的肌肉，有着无穷的力量，一条蛇也能缠死大象。

    自己就算心硬，那也是一颗油炸豆腐心，坚硬外壳里面仍然是柔软的里子，但儿子必须尽早的独立，没办法，自己妈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帮自己带，家里还有快要九十高龄的奶奶需要人照顾，而自己要上班，后面只能请阿姨照顾，儿子越早独立越好，外面的人再专业但在爱心和耐心上肯定是无法和家人相提并论的。

    所以母亲走时，儿子已经能够很好的自己吃饭了，母亲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去车站的路上一路红着眼，都快上车了，还在碎碎念：“你别那么犟，带着孩子回来吧，我和你爸帮你带，你奶奶看着曾孙也高兴，你这一个人在外面，那么苦，从小你哪吃过这些苦？造孽哟”

    陈嘉月只有安慰自己妈妈：“回去小县城工作不好找，工资也低，我这工作还不错，趁年轻多挣点钱”

    妈妈红着眼道：“我们有钱，我们一家养，怎么就不行了？”

    看着母亲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陈嘉月当时就忍不住哭了，自己一直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父母也是从小实行的女儿要富养，就算家里从来不是大富大贵，仅仅只是小康，但从小到大在物质上从没委屈过自己，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能有点夸张，但那时一家人真得把自己宠得没边，特别是奶奶，那时父母上班，家里的家务奶奶一手操办了，从不让陈嘉月做一点，有时妈妈让自己做，奶奶还会不高兴。

    所以当年的陈嘉月是他口中的生活白痴，不谙世事，但也正是如此，就算嫁为人妇的她，依然保持着少女般的纯真，把感情看得太重，甚至离开时，都没提一点物质方面的要求，现在回头想想，也不知说是自己天真还是傻缺？

    但她无论如何没后悔过，每个人在每个时期做的任何决定都是那个人当时最真实的自己，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思考过去，那时的自己就是爱情至上，连这个人都不是我的了，我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钱能买回过去的岁月？能买回流失的青春？能挽回那个男人的心？能重建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都不能，既然如此，还不如高昂着头颅留下一个挺直的背影。

    陈嘉月没有告诉母亲实话的是，她不想带着儿子回去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同时让父母也跟着被指指点点，家里亲朋好友太多，小县城的人际关系简单，一条街过去，几乎家家都是认识的，父母高傲了一辈子，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晚年了还要成为别人的谈资和笑料，所以直到现在知道她离婚然后生下孩子的，除了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也可能有猜测但也没找自己和家人证实过。

    她知道自己亏欠父母家人太多，自己任性而为，让父母的晚年生活也不得安宁，这已经是最大的不孝，而这一切都因这个男人而起，她如何不恨不怨？

    父母至今不知道离婚的真正原因，第一次见到离婚后的自己时，是已经离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首先被乱了手脚，然后以为是自己女儿对不起赵翼遥，想训骂自己，但又抵不过心疼，老两口除了抹眼泪叹气外，也不提一句。

    后来儿子慢慢长开，眉眼间越来越有那个人的影子，老两口才算松了一口气，但时间已过去太久，也不忍心再去揭女儿的伤疤，所以这事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