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林遇本来是计划先考进黄埔军校再慢慢与宋阳取得联系,从李业亭那里得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将要在各军组建宪兵营的时候,他立即便想到了一个人——宋阳。宋阳是战斗英雄,练兵也很有一套,把他分在宪兵科是很不合常理的,恐怕宋阳都不会想到,因为林遇的原因,李福林一系推断出他要去第五军任职一事远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早得多,这也是林遇改变计划进了第五军的原因。而宋阳更不会想到,早在蒋校长遇刺的那晚,在李济深家的晚宴上,李福林身后就隐藏着两双静静观察他的眼睛——李业亭和林遇。
“这是我们的责任,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现在还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相信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宋阳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认为梁虎臣会不会通敌?”。
“不会!我保证”,梁虎臣不只是他的姐夫,也是他父母的义子,梁、林两家算是世交,梁虎臣如果有什么事情即便不对姐姐说也一定会找父亲商量,联络杨希闵、刘震寰这么大的事,他是肯定要和父亲商量的。林遇也明白宋阳问出这句话的原因,梁虎臣虽是李福林的旧部,但他那直来直去粗枝大叶的性子,即便李福林有什么异心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而说到梁虎臣自己通敌就更不可能了,一个小民团不过几十号人,又在十五师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不慎可就是灭门大祸,姐夫是绝对不会做的。
“父亲,母亲,伯父,伯母”,林遇推开院门,“这位是宋阳长官,这位是李诚长官,这位是于延长官”。
“几位长官,快请坐”,林遇的父亲五十多岁,见儿子带了长官回来连忙放下二胡起身让座。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少妇惊恐地缩进墙角,“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妈妈,妈妈”,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看着年轻少妇吓得哇哇大哭,想过去又不敢。
“姐”。
宋阳咬咬牙没有说话,伸手接过了林父手中的二胡。
一曲活泼甜美的《田园春色》在琴弦上流淌,少妇安静了下来,惊恐的眼里渐渐有了些神采,一点一点挨过来,在宋阳面前的小凳上坐下,闭着眼睛轻轻摇晃着,脸上竟然现出几分陶醉。
琴声停下,少妇睁开眼睛,看着宋阳一阵惊慌。
“好听么?”,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就这样被毁了,宋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声音平和自然,“还想听么?”。
林歆向后缩了缩,摇摇头又点点头。
“刚才那一曲是《田园春色》,你去洗了脸,我再给你拉一曲《枉凝眉》,好不好?”,宋阳没有接触过医治精神疾病方面的培训,对这一方面所知了了,出于医生的本能,他想进行一些测试,虽然被逼疯了,但这个女人能不能听懂他的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对以后的医治也很重要。
林歆愣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该做什么又好象在找着什么。
“大家都不要动,伯母,您去端盆水来”,宋阳抬头向林遇使了个眼色,林遇一点一点地挪到两个外甥身边将孩子抱进怀里。
林家父母和梁虎臣的父母都知道今天开庭审理林遇的案子,邓县长昨晚特意过来通知他们不要去听审,在家里看好林歆。宋阳这个名字他们也听林遇说起过很多,没想到今天来审案的真的就是他。
林母从房间里端出一个水盆,小心地放在一个石台上。林歆回头看了宋阳一眼,慢慢地走过去,小心地伸出手掬起一捧水……
听着房间里传出的轻轻鼾声,林家父母和梁虎臣的父母跪在地上呯呯地叩头,梁虎臣死了,林歆成了两家人的一块心病,看着孩子成天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认识,一有点响动就吓得面无人色哇哇大叫,两家人有泪也只能往肚里流。本以为孩子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没想到这个宋长官拉了一曲二胡,这孩子居然就听懂了他的话,不仅自己洗了脸还乖乖地由母亲牵着上床睡觉。
“伯父,伯母”,宋阳伸手拉起四位老人,“林歆的病得尽早医治,明天我准备带她回南海”。(。。)(。。)